“我錯了，真的，我知道我錯了。”
“我們不能坐牢啊，是會被記進檔案的，我們的一生都會被毀掉的。”
顧綰容停下後，徐榮和蔣豔瑤情緒更激動地道歉，隻要她們夠慘，夠可憐，夠卑微，顧綰容會原諒她們的。
顧綰容很清楚，徐榮和蔣豔瑤兩個人如此激動地道歉，後悔，隻是因為她們承擔不起自己反擊的後果，而非是從心底認為自己無端去惡意汙蔑造謠彆人是錯的。
她們這兩個曾經肆意詆毀、造謠生事的人，根本就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惡劣性。她們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量罷了。
漸漸地，周圍開始有人群聚攏過來，好奇地觀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一直在旁邊默默哭泣的徐榮媽媽突然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顧綰容，出聲哀求“顧同學，這次的事情確實沒有給您帶來實質性的損害，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女兒吧。”
“如果我沒有找律師起訴你們，如果我沒有能力，如果我對你們心軟，我的人生恐怕也會如同之前那些被你們惡意中傷的無辜者一樣，陷入深淵。”
顧綰容垂眸盯著徐榮蔣豔瑤二人，神色冰冷，語氣決絕。
“我爸爸都給她們賠錢了的，都過去了！”徐榮滿臉淚水，哭哭啼啼，卻還是下意識地做出反駁。
蔣豔瑤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徐榮反駁時她沒有像剛才一樣繼續道歉，也沒有出聲反對，很明顯就是認可徐榮說的話。
“真不好意思，為了給你們一個深刻地教訓，羅律找到之前被你們霸淩的那些人，一起起訴了你和她。”
說話間，顧綰容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先是輕點了一下徐榮，隨後又指向神色難測的蔣豔瑤，最後再度將指尖落回到徐榮身前。
“三年前，當時你正讀高一，班上轉來了一名叫做小可的女同學，長得漂亮白淨性格溫柔，大家都喜歡她。但是沒多久，學校人人都在傳她小小年紀就整容和校外老男人不乾不淨。最後，這些流言蜚語逼得她抑鬱，輕生，跳樓，最後成了植物人，直到現在她還躺在醫院裡。”
“當初，小榮她爸爸就已經給這女生家裡很大一筆錢，而且她家人都簽了諒解書，原諒小榮了。”徐榮媽媽輕輕柔柔地解釋，似乎覺得這件事情已然塵埃落定，無需再提。
而徐榮本人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種一切都早已翻篇的神情。
聽到這番話的顧綰容卻突然轉過頭來，眼神冷冽得如同寒冰一般，直直地凝視著眼前這位看似嬌柔如菟絲花般的徐榮媽媽。
“給錢？簽字？如果不是小可她家還有兩位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的年邁老人，開的那家小餐館每天都有你們指使的人去搗亂滋事，恐怕他們也絕不會如此輕易就選擇忍氣吞聲吧？”
顧綰容毫不客氣地質問她們，果然徐榮他們一家人都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的敗類。
蔣豔瑤媽媽瞅準時機，見縫插針道“那些都是徐榮乾的，她們家乾的！我女兒可沒有做過這種喪良心的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試圖讓自己的話語更具說服力。
“你的好女兒在裡麵扮演角色可不簡單。”顧綰容指著徐榮的手猛地直直指向蔣豔瑤，看著蔣豔瑤母女倆繼續說，“小可還沒有漂亮到讓學習壓力極大的高中生們人人皆知，蔣豔瑤可在裡麵出了不少力！”
說到這裡，顧綰容的語氣愈發嚴厲，深吸一口氣。
“她先將人捧得高高的，轉頭卻對徐榮說，小可故意搶走了原本屬於徐榮的被眾人簇擁環繞的光芒，接著更是挑唆著徐榮去欺淩和打壓小可。”
隨著顧綰容口中不斷吐出蔣豔瑤的幾年前的操作，顧綰容的情緒也越發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顧綰容認為，這蔣豔瑤的心腸簡直比墨水還要黑，實在是令人發指。
“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蔣豔瑤媽媽哀嚎一聲，一下撲到蔣豔瑤身上，一邊用力抽打她一邊抬頭向顧綰容求情“我們打個商量，您看看讓這個爛心肝的給您、給人家道歉、當牛做馬，您就彆告她了，我兒子還好好的不能受到連累啊。”
徐榮也跟著撲倒蔣豔瑤，發泄似地瘋狂抽打她，邊打邊罵“賤人，你故意害我！”
一直被自己媽媽、徐榮二人接連不斷地抽打著蔣豔瑤似乎忍無可忍，突然徹底爆發。
隻聽得“砰”“砰”的連續兩聲悶響，蔣豔瑤使出渾身力氣，一把將她媽媽還有徐榮狠狠地推搡開來。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你從來都讓我在外麵討好巴結那些有錢人，回到家裡討好你和爸爸不算，還要討好你的寶貝兒子！
在你們眼中，根本就不存在我的位置。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小可她爸爸媽媽隻有她一個女兒，還對她那麼好，那麼關心她，喜歡她！
甚至她奶奶都是生病的人，每天中午都還會到學校給她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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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故意在我麵前假惺惺地抱怨什麼，她在勸她奶奶不給她送午飯了，說是她想和我一起吃食堂！”
長期以來蔣豔瑤積攢下來的種種委屈與憤懣、壓抑與沉默，在這一刻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蔣豔瑤頂著被她們打得淩亂不堪的頭發，不管不顧、聲嘶力竭地指責，宣泄。
“她既然跳樓了，怎麼就沒有死掉呢？這樣你徐榮就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你爸爸花再多錢也救不出你！
成了個植物人，她的爸爸媽媽居然還不離不棄地每天去醫院照顧她，她就是個累贅、包袱！到底是為什麼啊！
現在他們一家還來起訴我，我什麼都沒做！都是她徐榮做的！”
已然陷入癲狂狀態的蔣豔瑤猛地轉過頭，那充滿怨毒與瘋狂的目光死死鎖定住徐榮，咬牙切齒地發泄著內心深處的憤恨。
說完後，她毫無章法地用手指胡亂梳了梳自己的頭發，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開始拚命地磕起頭來。
“顧綰容你抬抬手，讓我順利讀完大學，然後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到時候，我願意像牛馬一樣任勞任怨地去照顧小可。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我沒有家人，我隻有我自己了。求求你，看在我們同樣都孤苦無依的份上，彆把我送進監獄啊。
求你了。”
說話時她的額頭撞擊地麵發出一聲聲沉悶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響，似乎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誠意。
麵對這一幕，顧綰容隻是後退幾步，刻意與蔣豔瑤保持一定距離，才一字一句地開口“不，我們並不相同。我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僅僅因為心生嫉妒就處心積慮地去策劃傷害彆人。”
說罷，顧綰容稍稍側過頭，朝著身旁的佟申霸走近一步，並輕聲說道“好了，我們走吧，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跟她們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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