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陽光明媚,一片祥和。
但劉備的心中卻始終狐疑不定,食不安寢,夜不能寐。
雖然荊州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漢中也納入自己的版圖。
就算西南的益州,在法正和他的運作之下,歸降之日進入了倒計時。
可他依然憂心忡忡,難以心安。
似乎這日已壯大的基業,看起來就像是個不斷加高的土樓,隻要底下的根基一旦動搖,就會在瞬間崩塌的一根毛都不剩。
而這條根基,就是孫劉聯盟所營造出來的祥和環境。
三家之中,曹操實力最為強悍,可是又不能與兩家聯合抗衡。
可萬一孫劉聯盟破裂的話,不但意味著曹操可以和孫權暫時止戰,集中精力對付自己。
還意味著自己要陳兵東線,防備江東的偷襲和入侵。
那麼原本捉襟見肘的兵力,將更為分散。
“周瑜啊!周瑜!”
“你早不攻我,晚不攻我,為何非要在這個益州即將歸降的時間攻我呢?”
劉備懊惱的從地上撿起一捆竹篾,坐在府前的台階上編起涼席來。
這門手藝他從事多年,在涿郡起事之前,一直靠著織席販履維持生活。
不過從軍二十年來,已經荒廢了多年,而且以前的時候混的太過狼狽,整天東躲西藏浪蕩天下,根本沒有尋找回憶的條件和時間。
但每每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都會找些破草爛繩的湊活著編編草鞋草席的,借以排解心中的壓抑。
“主公,諸葛軍師還沒到麼?”
劉備抬頭一看,隻見徐庶在前,賈詡在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階下,正垂手看著自己手裡的竹席。
“唉……”
劉備搖了搖頭,低頭繼續編著自己的竹席。
自從馬超上次大敗曹操,但是卻被他從掌心溜走了之後,似乎諸葛軍師就懶散了許多,對軍中的事務更是完全放任給了徐庶和賈詡。
“主公不必過於擔心。”
徐庶見劉備一臉的憂鬱,稍一沉思說道“雲長屯兵十萬於江夏,足可以護衛我東線諸郡,就算周瑜再次來犯,我們也不懼怕,更何況周瑜的糧草儘數燒毀,想要恢複元氣,沒有一個月是做不到的。”
賈詡也往前邁步說道“馬超帶領西涼鐵騎,雄踞關中,扼守陽平關。”
“曹操要打漢中,得先突破馬超再說。晾他被馬超數次揉虐,一時間也不敢輕易用兵。”
“翼德屯兵漢中,隻要主公一聲令下,就可率兵南下,接手益州!”
劉備搖了搖頭,思路完全不在這上麵,過了一會忽然停住了手裡的活兒,抬頭望著徐庶和賈詡說道“你們說,諸葛軍師不會是……”
“不會是厭倦了軍中生涯,想要隱退山林了吧?”
徐庶愕然道“主公,何出此言啊?”
“如今主公的領地不斷擴大和鞏固,正是建功立業的黃金時期,若無軍師,豈不是等於蒼龍抽了脊髓,大廈丟了根基?”
“數年之功,毀於一旦,誠為可惜啊!!”
賈詡也麵色為之一變“莫非是主公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妥,讓諸葛軍師心中煩悶,所以才對軍中之事產生了倦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