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淩霄的心境仿佛穿越了無儘的絕望深淵。
驟然間捕捉到了一線微弱卻耀眼的光芒——那是孤獨航行於茫茫大海之上時。
偶然瞥見的一根搖曳在波濤間的救命稻草。
不僅是對生的渴望。
更是靈魂深處對救贖的深切呼喚。這希望之光。
雖細微卻堅定。
成為了他心中唯一的燈塔。
引領著他穿越黑暗與迷惘。
然而。
這份突如其來的希望轉瞬之間便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大約十幾息的時間。
仿佛跨越了生死輪回的界限。
淩霄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穿越層層虛妄。
定格在了前方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的空地上。那裡。
不再是想象中的避風港灣。
而是成為了恐懼與絕望交織的深淵入口。
上千萬隻幽噬蟲。
如同夜色中湧動的黑色浪潮。
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片空地。
它們的翅膀輕輕振動。
發出的尖嘯聲尖銳刺耳。
直刺人心。
仿佛能撕裂最堅強的意誌。這場景。
比最可怕的噩夢還要令人心悸。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噬著生命之火。
淩霄站在那裡。
身體僵硬。
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深深的恐懼。這些幽噬蟲。
每一隻都攜帶著足以致命的毒素。
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生存權利的極端挑釁。他試圖調動起身體內的每一分力量。
想要逃離這片死亡之地。
但雙腿卻如同灌鉛般沉重。
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
動彈不得。
在蟻群密集湧動的核心地帶。
一座孤零零的方形祭壇悄然矗立。
其古樸而沉重的形態。
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神秘莫測。這祭壇。
與其說是祭祀神隻的神聖之地。
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片被遺忘的墳塋。
因為在那祭壇的正中央。
靜靜地躺著一具古老而殘缺的骸骨。
歲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風化與腐蝕讓這具骸骨顯得格外蒼涼。死氣沉沉的氣息自那骸骨周遭彌漫開來。
如同無形的霧靄。
籠罩在這片區域。
讓人不寒而栗。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
骸骨那早已失去生機的手中。
竟還緊緊握著一支翠綠色的笛子。
那笛子在昏暗中泛著幽幽的微光。
似乎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正是這笛子。
先前在淩霄耳邊回響的悠揚而又略帶淒涼的笛聲。
正是源自此處。
穿透了層層蟲鳴與黑暗。
直擊人心。
周圍。
是黑壓壓的幽噬蟲群。
它們如同潮水般洶湧。
卻在這片祭壇前奇跡般地停下了腳步。
沒有一隻敢於越雷池一步。
隻是圍繞著祭壇緩緩移動。
形成了一道道流動的黑色光環。
仿佛是在無聲地守護著這片禁忌之地。
又或是對那骸骨及笛子懷有某種敬畏之情。
淩霄體內的靈氣。
仿佛被狂風卷席般徹底耗儘。
但他的意誌卻如磐石般堅定不移。麵對那鋪天蓋地、數之不儘的幽噬蟲蟻群。
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傾儘了全力。
然而這些看似瘋狂的舉動。
在蟻群那無儘的海洋中卻隻是激起了微不足道的漣漪。
非但沒有將它們逼退分毫。
反而像是挑釁的火花。
徹底點燃了幽噬蟲內心深處的狂暴與貪婪。
四周的動靜逐漸擴大。
猶如低沉的雷鳴。
迅速傳遍了整個祭壇區域。原本分散在各處的蟻群仿佛被無形的信號召喚。
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開始緩緩移動。
它們的步伐雖不急促。
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與壓迫感。這些微小的生命體。
在這一刻仿佛擁有了智慧。
它們以一種古老而原始的戰術。
開始緩緩收縮包圍圈。
將淩霄這位不速之客緊緊鎖在了中心。
一場自然界的圍獵悄然上演。
淩霄的目光穿透了密集的蟲群。
望向了那座孤零零矗立於混亂之中的祭壇。那座祭壇。
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異常神秘而詭異。
仿佛是這片荒蕪之地中唯一的焦點。
也是淩霄此刻唯一的希望所在。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
那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
是對生存本能的強烈渴望。
就在幽噬蟲群即將完成包圍。
將淩霄徹底吞噬的前一刻。
他猛然發力。
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力量仿佛被點燃。
化作了驚人的爆發力。他身形一展。
如同離弦之箭。
穿透了密集的蟲群防線。
直奔祭壇而去。那不僅僅是身體的飛躍。
更是心靈與意誌的飛躍。
是對未知命運的勇敢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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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的腳掌剛一接觸到那密密麻麻、蠕動不息的幽噬蟲群。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自腳底蔓延至全身。
仿佛無數細小的冰針同時刺入肌膚。
每一根神經都被這詭異的觸感挑動得緊繃不已。他強忍著惡心與恐懼。
借由一股不屈的意誌。
硬生生地將沉重的身軀穩穩地降落在了那座古老而破敗的祭壇之上。
祭壇之上。
歲月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
石麵斑駁。
裂痕縱橫。
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與神秘。令淩霄稍感安心的是。
那些在外圍肆虐、令人膽寒的幽噬蟲。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
竟無一敢越雷池半步。
隻是在外圍徘徊。
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沙沙聲。這份意外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