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秋生提前抵達了自己的工作室。
是的,他也擁有了工作室。
這是孔時雨出於逼格和安全的考慮,為秋生布置的一間簡易的醫療室,裡麵從醫療器具到消毒藥品全部都有,在房間裡擺放的整整齊齊。
這個工作室布置的初期,孔時雨甚至還貼心地問了秋生,他的個人習慣和用品需求。
這讓秋生現在站在房間的門口,看裡麵的任何一個角落都非常的順眼。
工作室的位置被特地選在了一條暗巷裡,前方不過五百米就是一個銀行,再拐彎直走八百米就是禪院甚爾的家。
距離孔時雨的中介所也不過一千米的路程。
這是一個隱秘但是非常方便聯係的選址。
秋生來到了工作室的內部,他摁下了牆壁上的開關,將房間內的燈打了開來。
他走到了桌子旁,從下麵摸出了一個手槍。
那是他與孔時雨溝通這間工作室的時候讓對方給自己準備上的,作為一名罕見的治療術式擁有者,他需要有一些自保能力。
而且秋生覺得對方應該也有考慮到他的安全,起碼他來的時候看見了,在這個暗巷的出入口,有著孔時雨安排的人手在此巡視。
秋生把手槍放了回去,打開工具箱,取出了自己的手術刀。
他剛把手術刀全部消毒了一遍,孔時雨就敲了敲門,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秋生抬眸看了過去。
“就是這裡。”
孔時雨打開了房門指了指秋生,向身後說道:“這位就是你們的醫生。”
“真的能治好?”那人顯然不太相信。
“真的,治不好我們會退定金。”孔時雨緩緩說道,“反正你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確實如此。
他們之所以會選擇過來一試,就是這份從未有人嘗試過的治療手段與自己那早已無法挽救的傷勢情況。
“你最好是在說真的。”
那人看了一眼秋生,往旁邊側了側身子,將身後的輪椅推了出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麵色平靜的男人,他的腰間蓋著一塊毛毯,毛毯的下方空空蕩蕩。
是自己的病人。
秋生確認了治療的對象,這才慢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朝著眼前的第一位顧客攤開了手,秋生的臉上掛上了溫柔的笑容。
“我就是你本次治療的【醫生】。”
“你好,我的病人。”
……
秋生拿過藤井修一的手,對著上邊的靜脈血管一針管紮了進去。
等麻醉劑全部推入後,他又在藤井修一的嘴裡塞了一塊毛巾。
“咬住。”
藤井修一不知道秋生要乾什麼,但還是聽從了秋生的安排,咬住了毛巾。
藤井修一的眼皮慢慢合上,麻藥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秋生從早就準備好的工具箱中拿出麻繩準備將對方固定在手術台上。
為了以防萬一。
萬一中途麻藥失效了呢。
於是秋生將其雙手分彆捆在手術台前邊多出來的兩個柱子上,又將麻繩在他腰間多繞了幾圈。
彈幕看到這一幕深吸一口氣。
秋生是這樣治療的嗎?
我記得請君勿死是瀕死治愈。
瀕死治愈…所以秋生這是要先讓人瀕死?
所以這綁繩……?
應該是為了防止病人掙紮吧。
回答正確。
秋生閒來無事看著彈幕打發時間,偶爾心裡附和幾句彈幕的推斷。
等到麻藥已經完全發揮作用,他這才拿出了自己的手術刀。
冰冷的手術刀慢慢貼上對方的腹部,感受到手下溫熱的皮膚,秋生有一種突如其來的緊張。
解剖他人使其瀕死,這還是頭一遭。
而且自己還要為術式的不熟練預留一些空餘,所以要努力延長對方的瀕死時間。
於是秋生選擇從腹腔開刀。
而此時的藤井修一已經完全睡著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腹部已經被剖開。
沒有良好的術前條件,秋生的手術服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不少的鮮血。
一個人的手術確實有些耗費體力,秋生的鬢角有些被汗液濕潤。
破開表皮,秋生找準肝臟,輕輕在上邊劃破了一道口子。
肝臟收到創傷,隻見藤井修一的血氧極速下降。
秋生定神,發動術式——
【請君勿死】
白色的夢蝶鋪滿手術台,將臨近死亡的藤井修一慢慢包裹。
在秋生的感受裡,隨著自己術式的發動,一股力量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裡不斷流動。
不同於第一次使用術式的無意識行為,這一次秋生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咒力在不斷地向外湧。
是咒力!
隻一瞬秋生便抓住了這種感覺,將咒力的輸出狠狠地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拿到了主動權,他嘗試著控製咒力的流動速度,術式的發動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果然,術式的發動是需要咒力供給的。
秋生放下對咒力的控製權,術式發動的速度恢複正常。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一下子就缺失掉了一小部分。
術式已經完全發動了。
秋生收回了注意力,看向他的病人。
在秋生的眼裡,藤井修一那被他剖開的腹腔在術式的發動下快速地合上,下肢被截斷的雙腿也在夢蝶的飛舞中逐漸編織出完整的骨架和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