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被村民們合力救了下來。
他蜷縮在土窩裡,渾身僵硬,隻剩下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被帶來的兩條薄被緊緊裹著,抬著往回去。
隊尾,沈奕川怕妹妹又崴了腳,緊緊抱著她慢步往前走。
宋楚煙的兩隻手塞在沈奕川的腰帶裡,暖和些許,又翻出來握緊沈奕川的手腕,仔仔細細的揉搓:“哥哥好冰。”
“都被你焐暖了,不冰。”
沈奕川感覺到手腕上的暖意,更小心謹慎的往前探路,伸手為她遮去大半的風雪。
回到營地,王春梅哭著抱緊兒子,村民們將一些薄被和木柴送來,李二狗本還渾身冰涼,片刻後又渾身滾燙的厲害,手緊緊攥著胸口破開的乾花兜子,夢囈連連。
“阿娘……花……”
“兒啊!都是我們對不起你,娘錯了,你快醒醒吧!”
王春梅終是嚎啕大哭起來,抱著兒子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趙桂花急得直跺腳:“孩子這麼燙,燒壞了可咋整……不然,我去問問慕家的還有沒有之前的藥?”
“有也不見得給你們,之前還說人家女娃是妖孽,都忘了?”一旁的婦人冷嗤。
“都啥時候了,救人要緊,你們夫妻倆就當是為了孩子,實在不行給人磕兩個頭道個歉,求藥要緊呐!”
王春梅哭的動作一頓,讓她去給慕思晚下跪磕頭嗎!?
李大壯也渾身一僵,讓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去給一家子孤兒寡母下跪?那他還不被村裡男人笑死!
見這兩個人猶豫,村裡人頗恨鐵不成鋼。
“啥時候了你們還要麵子呢?”
“孩子命不要了!”
村民們一頓指指點點,讓夫妻倆無地自容。
遲疑間,慕思晚已經從人群裡走來,將一碗白蘿卜蛇湯放下,又將麻黃清熱的草藥放在旁邊,周圍霎時安靜無聲,一道道目光狐疑的看來——慕家和大壯家的最不對付,之前王春梅的藥都是用他們用糧食換的,怎麼她還特意帶著東西來了!
王春梅也警惕:“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思晚不語,放下東西便轉身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是什麼意思,正疑惑間,就見外麵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鬨聲,幾個凍得小臉通紅的孩子圍在慕思晚周圍。
“謝謝慕嬸!下次我給你家多撿點柴火。”
“楚煙,奕川,等春天來了哥帶你們去摸魚,你們救了二狗,就是我們兄弟幾個的恩人!”
都是幾個跟李二狗玩得好的孩子。
沈奕川跟幾個哥哥勾肩搭背的互相認識,宋楚煙拉著慕思晚的手,回過頭,看向那些還愣在原地的大人們,好心的解釋:“二狗哥哥的好兄弟都很好,所以我和哥哥也請阿娘送東西來,叔叔嬸嬸為什麼要質問我阿娘呀?”
小孩兒清脆的聲音刺透風雪,也刺破了李大壯夫妻倆的顏麵,兩人都答不上來。
旁邊的村民們都紛紛離開山洞。
“這可是能救人命的藥,幾個娃娃兩句話,人家就巴巴的帶著東西過來,大壯家的竟然還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