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處理龐林翡的口供,他若是寧死也不指認魏平,便用些特殊手段。”鄭晚瑤盯著他的眼睛:“此事若成,本宮自有獎賞。”
話畢,她抬眸微微看向窗外,但見院落裡的白衣人正垂眸靜靜站在樹下,像是與世無爭的玉人。
“去吧,本宮要見見太傅。”
衛淵半跪著為她穿好鞋履:“是。”
青年輕輕鬆開手,隻見黑色指套上殘留著被踩過的痕跡,這種時候無端會令人想起剛才,鄭晚瑤用腳踩住他胸膛時的模樣。
少女向來肆意妄為,隔著一層羅襪,其實那點力道算不上什麼。
然而他卻下意識貪戀那點溫暖。
如果力道再大些,胸膛便會起紅痕,但這樣的想法隻出現在了某個瞬間,隨後便被他壓抑著情緒掐滅掉。
衛淵明白,他隻是公主的狗。
“殿下安心,屬下會讓龐林翡指認太尉。”
他說完便躬身退下,在想到龐林翡等人原本是要栽贓陷害鄭晚瑤時,衛淵便麵無表情將指腹放在腰間佩劍上緩緩劃過。
對於鷹犬來說,要擁有一副鋒利尖銳的獠牙,這樣才能供主人驅使。
桃樹底下,落英繽紛。
鄭晚瑤緩緩掀起眼皮道:“太傅怎麼也不讓人提前通傳下?”
“剛來不久。”白衣人眉眼溫和:“臣隻是不想叨擾殿下休息。”
他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溫柔沉靜的氣質,讓人不自覺感到安心。
“公主可是要去麒麟宮見陛下?”
夏玄策微微笑著抬眸,那雙琥珀色瞳孔望過來的時候很是沉靜,讓人有種錯覺,仿佛任何事情在這個人麵前都會無所遁形。
“正是。”鄭晚瑤視線從男人手中的木盒微微掃過。
但見上麵雕龍畫鳳很是精致,隻是朱紅木漆掉落,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旁邊還落了個明黃鎖扣,她小時候經常纏著父皇要這個小木匣玩。
鄭晚瑤眉頭微皺:“是父皇要太傅大人來的。”
她用的是篤定語氣而非陳述,畢竟這木盒是昔年母妃送給父皇的。
“公主勿要擔心,陛下如今聖體安康。”
夏玄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撫般將那木盒遞過去:“隻是如今多事之秋,行宮遇刺後陛下便稱病不見人,為的就是讓狼子野心之徒暴露,再一網打儘。”
“怕殿下不相信,武王特意要臣將這個東西帶過來。”
鄭晚瑤接過木匣子,用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鎖扣,但見裡麵放了不少小玩意,譬如說十字鎖和木扯鈴,都是小時候哄她開心的物件,沒想到都鎖在這裡麵。
她展開最上麵的一封信,但見那潦草字跡遒勁如鋒,確實是出自父皇之手,裡麵特意提到要她乖乖聽太傅的話,以及這幾天先按兵不動,最後便是絮絮叨叨要她注意養傷,並且這幾日還增加了黑雀的人暗中保護。
“恐怕當日父皇遇刺除了契丹人以外,還有其他人吧。”
鄭晚瑤極敏覺地從字裡行間發現端倪,畢竟父皇雖然身體大不如前,但是若稱病不見人,隻怕朝堂會更加混亂。
“太傅,本宮想聽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