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晚瑤接到最後一道密令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她手中捏著那封信,但見上麵很詳細地寫著神廟大亂。
她彼時和夏玄策正登上高台遠眺,狂風吹得衣袖獵獵作響。
“能不能抓到他就在此一舉。”
鄭晚瑤在等待著最後一把火。
她先前就已經命人以蘇勒王的名義對那些神使斬儘殺絕過,前些天又故意屠城,即便是最忠心耿耿的信徒,又或者是懦弱者,在生死攸關之際也會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神廟地理位置特殊,他們先前能夠通過祭祀節混進去,後來出了事情以後那裡嚴加防守,所以也算是蘇勒王最後的居安地。
“殿下安心,此計必成,要不了多久神廟的大門就會為您敞開。”
夏玄策和她並肩而立,一起安靜等待。
而順著他們的視線往前,神廟內早就已經和那信上所說一樣大亂。
但見到處都是血與硝煙彌漫,原本應該上萬的信徒如今隻剩下了寥寥幾百。
而最上麵的神像原本是由蘇勒王的金身所塑,如今卻被人攔腰斬斷。
僅剩的那幾千人麻木地看向最外麵那扇大門,那是禁錮他們一生之地的鑰匙。
“蘇勒王說如果我們出去的話,就再也得不到河神的寬恕。”
“我出生起就在神廟,他們說外麵很危險。”
“可是如果現在不出去的話,我們隻會被蘇勒王的人繼續趕儘殺絕,他不再需要我們。”
“我妻兒老小全都死在騎兵手中,如果不是白袍聖軍降臨,連我都會被斬殺。”
“難道我們還要繼續忍耐嗎?蘇勒王早就拋棄了我們!鄭晚瑤才是真正的河神!”
人群中出現爆發騷亂,畢竟他們一共經曆了兩次屠殺。
第一次的時候是倉皇逃竄,蘇勒王為了將鄭晚瑤甕中捉鱉,要他們這群信徒趕儘殺絕,所以派了騎兵去大清理,隻不過蘇勒王沒想到的是,鄭晚瑤的人混入其中大開殺戒。
在那血腥之中,唯獨有三千白袍聖軍以鄭晚瑤的名義降臨,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第二次就是最近,蘇勒王帶著那些暴徒要趕往神廟,並且派人將他們屠殺殆儘獻祭河神,那群騎兵確實是蘇勒王的標誌沒有錯,所以人人都感到心驚肉跳。
誰也沒懷疑過從頭到尾都是偽裝。
如果是從前,哪怕是發生了最危急的事情,無論是鄭國還是契丹,他們這群神使隻會大開城門投降,並不會做任何反抗。
可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當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便會不擇一切手段去反抗。
於是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那扇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大門,第一次在沒有蘇勒王命令的情況下,霎時間就轟隆一聲被打開。
不僅如此,僅存的這些神使手中各個拿著利器,眼底猩紅看向那道門。
“殺了蘇勒王,迎真神。”
如果說剛開始這句話隻是很輕微的呢喃,那麼很快經過人群發散後,便逐漸聲勢浩大,就好像他們重新因為這信仰,而逐漸找回了力量。
“殺了蘇勒王,迎真神!!”
那兩次近乎屠城般的恐懼籠罩在眾人心底,所以他們也就無比清晰,如果蘇勒王真正抵達的話,他們根本活不下去。
蘇勒王並非仁慈之君,他會趕儘殺絕,那些黑色騎兵就是他手中最利的劍。
與之相反的是鄭晚瑤的白色聖軍,是真真正正的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所以這三千神使,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般,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抱著一種“隻要投降就會相安無事”的念頭,他們此刻很確定蘇勒王殘暴不仁。
當鄭晚瑤率軍趕到的時候,那神廟不出意外地城門大開,並且那些神使幾乎都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跟黑色騎兵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