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眼瞳驟然緊縮，他視線順著窗外就看見了夜幕上的璀璨煙花。
本應該是無比平靜的夜裡，被這接二連三的焰火聲響徹，絢爛流光漂亮得耀眼。
宴飲上人人熱鬨，可本應該受眾人追捧的永安王卻在長樂宮與他親吻。
這一刻，不僅僅是流光溢彩的煙火在綻開，連帶著衛淵的心臟都在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
這個吻也像是今天夜裡的焰火，完完全全將平靜夜幕撕碎，帶著失控又滾燙的氣息。
衛淵原本是跪在地上，被鄭晚瑤強行抬起下巴親吻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借力點，不由自主就將手撐在地上。
兩人唇齒交纏時也和從前大不相同。
更像是鄭晚瑤單方麵在發泄怒火和無法壓抑的悲愴，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然而衛淵卻仿佛感受到了矛盾交織時的瘋狂。
那滴清淚也順著對方的臉頰滑到他唇邊，最終又落入少女脖頸間。
“砰——”
一簇又一簇煙花照亮天際，哪怕是在長樂宮，也隱約能夠聽見不遠處的喧囂熱鬨音。
恰是火樹銀花不夜天，叫人心悸難忘，而衛淵一顆心也百轉千回仿佛被反複拉扯。
緊接著就是“劈裡啪啦”東西倒塌的聲響，鄭晚瑤將所有障礙物掃空後，便將他壓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她手中杯盞裡殘存的酒液，也全部都一滴不落灑在了兩人身上。
“等等……殿下不可……”
衛淵才剛說完這幾個字，臉上那張麵具就被鄭晚瑤輕而易舉揭開丟到旁邊。
她俯身用食指摩挲了下他的眉眼。
鄭晚瑤身上酒氣濃鬱，她低頭的時候那雙漆黑眼眸裡就像是隔著一片霧色，朦朦朧朧讓人看不分明神情。
“你喜歡我嗎？”
她嗓音低沉沙啞。
而猝不及防的這句話，讓衛淵心中克製了數年的心思驟然被放在明麵上剖開，他愣怔著一時間說不出話。
甚至手指都情不自禁攥在了刀鞘上，想要拔開利刃劃傷掌心讓自己清醒。
喜歡嗎？
自然是毋庸置疑，甚至成了難以壓抑的惡念，所以幾乎是沒什麼猶豫，答案就已經浮現在他心中。
衛淵知道鄭晚瑤如今醉酒醉得厲害，說不定是將他當成了裴小將軍，又或者隻是夢中囈語。
可他最終還是輕聲道：“喜歡。”
像是喃喃自語般的聲音，一陣風就能飄散到黑暗中見不得人的角落裡。
如果是從前他恭謹溫順，謹小慎微到從來不會出差錯，可是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