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力道怎麼夠……”
遊珩想要伸出手將對方困在自己身邊,哪怕掌心處已經鮮血淋漓,可是他全都不在意。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遊珩永遠都是戴著麵具做族人眼裡完美無缺的玉人,從小到大也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東西。
即便是對於心愛的鳥雀格外照顧,也會被族長當麵烹煮,要他不得被任何人看出喜怒哀樂,要做泛愛眾生的聖子。
所以有時候他倒是羨慕阿黎,擁有一雙健康雙腿,能像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樣無拘無束,即便是麵對一見鐘情的少女,也能赤誠訴說情意。
“殿下——”
遊珩原本隻是假裝站不穩而已,可是現在被對方掐著脖頸的時候,他已經搖搖欲墜,甚至不得不依靠著鄭晚瑤支起的膝蓋借力。
而鄭晚瑤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力量正絲絲縷縷彙聚到她身上,她此刻就像是從未習過武的嬰孩貪婪地汲取,但凡是肢體接觸的地方,都傳來一股又一股的熱意。
從前的【武力值】隻是單純提升身體對外的強度,就像是跟齊墨翎近身對抗的時候,雖然可以比常人更加強悍地應下攻擊,然而一旦對方用了內息,她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現在更像是由內到外的轉變,那些蓬勃深厚的內息順著四肢百骸往裡鑽,她隻覺得身體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焚燒。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緊接著鄭晚瑤的後背就被少年人的胸膛貼上,她眼底猩紅,視野中能看見一雙格外白皙漂亮的手,正握在她掐著遊珩脖頸的右手間。
“姐姐體力不支的話,可以靠在我身上。”
遊黎個子高挑身形修長,他低頭的時候那頭短發上有翠綠色羽毛勾著珠玉晃動,胸膛上垂著的幾根細細長辮也夾在兩人中間,稍微動作些便會磨到他胸膛上的軟肉。
從鄭晚瑤的視角並不能看到少年人的臉,她隻依稀感受到對方貼上來的時候,熾熱又綿延的呼吸落在耳垂邊。
明明一開始是她在掐著遊珩,可是現在他那純良無害的弟弟遊黎,卻貼在鄭晚瑤身後,甚至還握著她的手摁向哥哥的脖頸。
而她剩下的那隻左手,則是被遊珩緊扣著。
鄭晚瑤隻能感覺到另外一股清涼的氣息隨之潛入到五臟六腑,很快就衝淡了剛才那股灼灼燃燒的火焰焚燒感。
她像是一葉扁舟被夾在兩人中間。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流轉在體內,從相互衝撞到交織融合,明明凶險無比,可是鄭晚瑤咬著牙怎麼都不肯鬆。
她就不信無法馴服。
而遊黎則是貼在鄭晚瑤的後背道:“姐姐若是站不住了,隨時都能靠在我懷裡。”
他咬著鄭晚瑤耳朵說話的時候,那雙含笑的眼瞳卻是看向了遊珩。
“就像現在這樣。”
遊黎笑起來的時候天真無邪。
他的掌心已經覆蓋在了鄭晚瑤手背上,但凡要是稍微用力些,哥哥就會被擰斷脖頸。
從小到大兩人雖然看著和睦相處,可實際上暗地裡什麼都會爭。但是喜歡的人隻有一個,又沒辦法一分為二。
遊黎摟著鄭晚瑤的腰肢,特彆好奇地看著遊珩:“哥哥,你就不怕我會殺你嗎?”
“你不會。”遊珩微微喘息著,他眼眸好似冷箭,極為銳利地射在對方心間:“你也該知道不能這樣做。”
遊黎笑起來:“那當然,因為你是我哥。”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歎惋還是可惜,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你永遠都會是我哥。”
隔著一道簾幕的衛淵聽到這兩個瘋子對話的時候,右手都已經情不自禁攥成拳。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雙生子,看上去和睦又親近,但是卻說著殺死對方的話。
身為暗衛,衛淵很清楚恭謹溫順和聽令才是本職,也不應該對主上存了那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