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太極宮內,沈霽臨已然帝冠華服,寶帶輕裘,一身君王裝束端坐龍椅之上。
他麵無表情聽著手底下的人彙報。
“屬下無能,未能完成陛下所托,望陛下恕罪!”
負傷在身的殺手紛紛跪地告罪。
誰料這位弑父殺君上位的新帝並沒有疾言厲色,隻是撐著腦袋,臉色平靜如常。“真是廢物,也是,她豈有那麼容易就能被你們帶過來”
要是那麼輕易就被挾製,就不是鄭晚瑤。
他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隻是心中依舊煩躁不已,尤其是自從剖腹取子後,沈霽臨就開始日日夜夜頭疾發作。
明明是騙局而已。
可沈霽臨夢中總是會看見孩童的身影。
殺手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還以為自己這是要被免罪了,於是連連磕頭:“謝陛下開恩,屬下日後自當殫精竭慮!”
結果下一刻,沈霽臨便麵無表情朝聶離道:“都殺了。”
他語氣平靜得仿佛碾死幾隻螻蟻。
幾人臉色慘白,連呼叫的餘地都沒有,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很快,群臣覲見,看見血淋淋的屍體被處理後,都麵麵相覷,無一人敢多言。
他們都知道這位新王的脾性,一個字說錯,便是滿門喪命,所以再看不慣他喜怒無常的暴戾作風,也隻有忍著。
聶離辦事利索,很快就回來了,隻是衣袍上染著分明的血跡。
他不是一人回來的,懷裡還多了個精致的鏤空雕花木盒。
沈霽臨看了一眼,隨後眉頭緊皺:“鄭國的東西?”
“正是,陛下,是鄭晚瑤特地派人送來的禮物。”聶離恭敬地低首,頓了頓,又道:“屬下猜想,會不會是她送禮來求和的?”
畢竟鄭晚瑤昨夜才經曆的刺殺。
相當於是燕國的警告。
沈霽臨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便下意識攥緊掌心,眼底那股慵懶之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宛如冬日霜雪般的陰寒冷意。
他冷冷凝視著被呈上來的木盒,似乎在其間看到了鄭晚瑤的臉。
“以我對她的了解,鄭晚瑤絕對送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更不可能求和。”
他們之間隻有你死我活。
聶離一聽這話,調轉了口風:“那……要不屬下立刻找個地方把它丟了?”
“不必,我倒要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沈霽臨嗓音低啞。
實際上有那麼一瞬間,他腦海中也浮現過荒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