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現在才來開門,叫我們小姐等了這麼久,我非到陛下麵前告你們一個不敬之罪!”
做戲要做全套,短短幾步路,小汐和蘇若彤也滿麵的耀武揚威。
一直到走入內殿,珠簾低垂,門窗緊閉,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隻見鄭晚瑤似乎的確是剛起來,墨發披肩,膚白如雪,穩當坐在鏡前任由丫鬟為她梳洗,意態悠閒得叫人看不出是被軟禁。
蘇若彤瞧了一眼,就氣不打一處來,
昨日她可是怕得茶飯不思,一整夜都沒睡好。
而始作俑者卻這麼輕鬆!
“我都打點好了,大婚當日,沈霽臨一定忙著操持典儀,到時候我的人會給你打掩護,送你出城。”蘇若彤壓著心中不快,把手一伸:“現在總該把解藥給了我吧?”
鄭晚瑤抬眸,素練跟她對視後,很快放下手中的梳子,轉而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這裡麵有三顆解藥,每兩日服用一顆,正好是七日的量。”
“出城時,我會給你最後一療程的解藥。”
蘇若彤連忙拔了紅塞子,就著桌上的茶水吞了一顆下去。
鄭晚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還敢喝我這桌上的水,就不怕我再下一次毒?”
蘇若彤微微睜大眼睛,頓時驚得嗆咳不止。
“你、你怎麼……咳咳……!”
她憋得滿麵漲紅,小汐急得忙伸手為她拍背,鄭晚瑤這才緩緩道:“蘇小姐還挺好騙。”
蘇若彤上氣不接下氣,敢怒不敢言,隻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等全部解藥弄到手,非要叫鄭晚瑤死無全屍不可!
鄭晚瑤在鏡中窺見她包含惡意的視線,一時心下了然。
蘇若彤性情跋扈,睚眥必報,大婚當日也許還會有所動作。
隻是眼下還需作一作以禮相待的表象。
“你既喚我一聲姐姐,我便拿你當自己人看待,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緊張。”
頭發挽成了一個尋常的彎髻,鄭挽瑤轉過頭來,步搖的流蘇叫日光照得愈發璀璨。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蘇小姐幫忙。”
她說得倒客氣,蘇若彤卻下意識警惕了起來。
根據這幾次的交手來看,眼前的女人最是口蜜腹劍,這麼說話準沒好事。
“……什麼事?而且我已經答應幫你出宮了,你還想怎麼樣?”
“正是為了助我出宮,雖說婚典上沈霽臨不能時時顧著宮裡,但他總有心腹手下。人多眼雜,難免有變數。”鄭晚瑤看向她,不徐不疾道:“但若有一封沈霽臨的親筆書信傍身,即便真出了什麼事,也可以應付過去。”
“我思來想去,也隻有你能弄來他的筆跡了。”
蘇若彤雖然不大情願,但一條條聽下來,仿佛還真是那麼回事。
她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被說服,眉心一蹙:“可以,做到這份兒上,本小姐已經儘心了,你最好也給我信守承諾。”
“自然。”鄭晚瑤莞爾一笑:“合作愉快。”
與身家性命掛鉤的事,蘇若彤效率奇高,下午便翻出一封沈霽臨與靖國公互通的書信,命丫鬟悄悄送去指定的地點。
素練將信轉交到鄭晚瑤手中,不由感歎一句:“屬下還以為,要晚間或者明日才能拿到手,不想那姓蘇的速度倒快。”
“刀都懸腦袋上了,動作能不快麼?”
鄭晚瑤嗤笑一聲,緩緩展開信箋,開始認真端詳起筆畫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