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毛茸茸在黑漆漆的林子裡聊了會兒，突然一起陷入了沉默。
小狐狸【所以，這道侶契是我姑姑搞出來的對吧？】
烏雲豹【她估計也沒想到居然會坑到自家侄兒……我沒說錯吧？你應該不是自願的吧？】
小狐狸甩甩尾巴【能解嗎？】
烏雲豹【果然不是自願的。確定了嗎？要想換媳婦？】
小狐狸低頭【那倒沒有。】
烏雲豹【那小丫……少夫人看起來還不錯，不知道你是妖獸卻還是對你挺好的。】
小狐狸用爪子刨了刨地上的小草【她人是很好，你知道去哪裡找我姑姑嗎？】
他之前跟歐陽淩借來的雜談上是寫了修士與妖獸相戀的事情，後來找千機閣買消息，得知那位是貓妖，不是狐妖。
蘇元青本來以為姑姑和他一樣會化形之法，化作貓妖樣子也很正常，隻是她藏得太好，後麵的去向連天機閣也算不出。
今日卻得知姑姑到處散播道侶契口訣，力爭實現人族和妖族的通婚，修真界好些見過她的高階靈獸妖獸都會這個口訣……那就不能確定了。
烏雲豹搖搖頭【我最後一次見她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但有個地方你可以去找找。】
小狐狸【哪裡？】
【辰龍島。那裡好些妖都已被魔氣浸染，和妖界一樣失控了。左護法若是準備帶著人族打回妖界，定要在那裡先練練兵。】
天色剛亮，連琬就收到了百寶令傳訊。
月華真君【來宗主大殿。】
她整理衣服踏著劍一路衝刺，在大殿門口遇上了萬寶閣和紫薇樓兩批人馬，還有尾隨而來的赤宏真君。
萬寶閣和紫薇樓似乎是對家，應該不會在宗門裡打起來吧？
還好，雖然紫薇樓燕樓主看起來是來找事的，但找的不是萬寶閣的事，而是……
連琬看著宗門弟子將諸思萌帶上來，尷尬地捂住臉。
客人太多事情也多，她居然把這位原女主忘記了。
燕樓主跟宗主一同寒暄，看見這位被上來，直接倆字“還錢。”
月華真君則看向連琬“若是我說，犯了事的弟子都得自己擔著。但你把人留下，總是有你的用意……所以你有什麼主意沒？”
萬文彥跟王管事一起興致勃勃地看向連琬，眼睛裡寫滿了“快快快，出主意，我們等著呢”。
赤宏真君問宗主“這裡有沙發嗎？沒有的話我就坐自己帶來的了？”
月華真君不是很能理解這位對沙發的執著，揮揮手道“那你自己坐吧~”
這情況就有點不太對，連琬想。
她視線掃過整個氣氛詭異的大殿，在角落的屏風後麵，看見人影晃動。
連琬視線頓住，鼻子一皺“師伯，那後麵是誰。”
月華真君哈哈一笑道“就說藏不住的，你們出來吧。”
然後就見到宗主門下親傳弟子，從蘇元青、祝融雪，到後麵那些不認識的師弟師妹，從屏風後麵魚貫而出。
剛才不小心露餡的就是宗主前幾日突然興起新收的徒弟。
連琬茫然道“這是乾嘛呢？”
萬文彥笑“昨日無華宗這事情，很快在百寶令裡傳開了。大家都知道這位諸姑娘是你留下的，就想看看最後你能否解決這事。”
王管事補充道“當然我們也不是純粹過來看熱鬨，還有正事要談。”
燕樓主難得跟萬寶閣的人達成一致“對，搞定我這事情，你們再談其他事。”
連琬……
她望向宗主，問“宗主師伯，我們宗門真不出錢哈？”
月華真君看也不看下麵跪著的弟子，冷哼一聲“若是弟子主動犯錯都要宗門花靈石，無華宗早就沒咯。”
連琬又問“那燕樓主……”
燕樓主“我今日必須拿到靈石。”
連琬轉向王管事那邊“王管事，我跟您做筆交易如何？”
王管事看看自家少主的眼色，行了一禮“連姑娘，我是生意人，虧本生意不做的。”
連琬“當然，故意虧本的那可不是生意。”
王管事“那不妨說來聽聽。”
“能不能讓我們這位師妹從你那邊貸一筆靈石，日後再分期付款還回去？”連琬思索了一下，又補充道，“利率你們定，等額本息還是等額本金也是你們定。”
“哦？”萬文彥眼睛一亮。
王管事瞬間掏出小本本做筆記“請問等額本息是什麼，等額本金又是什麼呢？”
連琬一通解釋
假如一千二百靈石，一年十二個月還完，還要算利息。
等額本金的還法，就是每個月還本金一百，加上一千二百的利息。第二個月還是還本金一百，以及一千一百的利息……每個月還的本金相同，利息逐月減少。
若是等額本息，那就是算好了一共要還多少本金和利息，加起來除以十二，每個月還一樣的靈石。
連琬“這六千上品要還多長時間，多久換一次，利息多少，每次怎麼還……那都是你們商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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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瞅了少主一眼。
借貸這事情在修真界也不算太稀奇，但大部分都是一次性還清。等額本息和等額本金這倆方式，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分期付款承擔了一定的風險，但也若是用好了，也能許多便利，甚至能成為一門細水長流的賺靈石路子。
王管事從少主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正要開口。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燕樓主道“這事情就不麻煩萬寶閣插手了，我們紫薇樓自己就能搞定！”
連琬“唉？”
剛才不是還說，今日一定要拿到靈石麼？怎麼這麼善變。
萬文彥倒是並不意外的樣子，做出請的手勢。
燕樓主瞥向跪坐在一旁默不出聲的諸思萌，問“你可願分期支付這六千靈石？”
諸思萌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行禮後平靜道“之前是思萌做錯事。多謝燕樓主願意給思萌改過自新的機會。分期支付之事，但憑燕樓主吩咐。”
這態度實在是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這位本該是主角，今日卻一直被忽略的人身上。
前日這姑娘被人用了真言術，說話的樣子很是欠揍，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今日卻老老實實，說什麼是什麼。
燕樓主跟身邊人商量了一下，繼續道“聽聞你會煉丹，以後你就每月以靈丹抵債，具體如何還，我讓管事與你細說。為避免還到一半出現問題，還清靈石之前，你就不要離開無華宗了。”
修士們修行途中難免遇到各類危險，特彆是曆練的時候。
這樣的安排的確是減少了債收不回來的風險。
但諸思萌之前在宗門大比獲得了煉氣期弟子第一，擁有四象秘境資格……連琬想，這種苛刻的要求她不可能答應的。
諸思萌卻低頭行禮，真的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