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南府。
南成自那天從陶家莊回來後,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度過。
原因無他,就是每天早晨都會被惡臭味熏醒。
而且,他的皮膚上會蒙上一層黑乎乎油膩膩的汙漬。
視覺、感官、嗅覺的三重刺激,令他異常抓狂。
每天早晨得洗三遍,才能稍稍讓他感覺好一點兒。
看過大夫,大夫說他壯的像牛,沒有毛病。
去找睜眼瞎金錢算算,那家夥說自己正在閉關,成天閉門不出,吃喝拉撒都讓人在門口交接。
他根本見不到人。
真是個一到關鍵時刻就拉稀的家夥。
現在一到晚上,他都愁的慌。
實在熬不住了,他才上合眼。
“南叔,南叔。”
朦朦朧朧中,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他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穿著大紅肚兜子、大紅褲衩子的胖呼呼的小奶娃子,正笑嘻嘻的坐在炕頭上看著他。
他使勁揉了揉眼,再三確認後,驚喜的說:
“小丫丫?你怎麼來的?你爹娘帶你來的?還是你哥哥們?丫鬟怎麼也不通傳一聲,真是一個個太不像話了!”
“沒有人帶我來呀,你的丫鬟也沒辦法通傳呀,因為我在你的夢裡呀。”
烏丫丫笑咪咪的呲著六顆小白牙。
“你,你在我的夢裡?”南成驚訝的指著自己。
“是的呀,南叔叔,你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
烏丫丫依舊笑嘻嘻的。
“我夢到你了?”南誠試探的問。
“是我到你夢裡來的呀,你不是說想要個小弟弟嗎?”
“呃,我不是想要個小弟弟,我想要個兒子,閨女也行,像你這樣的。”
“像我這樣的你要不著了,本丫是獨一無二的。”
烏丫丫攤了攤小胖手,表示她沒辦法幫他這個忙。
“那,比你差一丟丟的也行。”南成用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
“嗐,南叔,你還沒媳婦呢,想太多了。”
烏丫丫毫不客氣的揭他老底。
南誠立即反駁,“媳婦我有啊,在西跨院,十幾個呢。”
“她們不是。”
烏丫丫搖搖小腦袋,頭上紮的兩個羊角辮一顫一顫的。
“不是?怎麼不是?這你就不懂了,我可不像你爹,懼內,就你娘一個妻。我南成可是有三妻四妾……”
“懼內是什麼?”烏丫丫打斷他的話問道。
“懼內就是怕娘子,娘子就是妻子。”南成解釋。
烏丫丫歪頭想了想,小胖手指著南成,笑的嘎嘎響,“嘎嘎嘎,你,都沒有妻!”
南誠鬱悶的望著烏丫丫。
“明天上午,城南,你妻到你懷裡來,妻來,兒來。”
烏丫丫站起來,嘻嘻一笑,跳下炕搖搖晃晃跑了。
南成急忙翻身追上去,“哎哎,小丫丫,南叔我還有事問你呢,小……哎喲!”
“撲通”一聲,南成掉在了地上。
他“哎喲哎喲”坐起來,摸著跌痛的屁股,一臉懵圈。
剛剛真是做夢了?
他環顧一周,門窗關的好好的。
留的那盞夜燈,火光一跳一跳,令寂靜的夜多了絲詭異。
他從地上爬起來,好笑的搖搖頭。
一個小奶娃怎麼能深更半夜來自家呢?
不過,剛剛的夢好真實。
“明天上午,城南嗎……”
南成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