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封腦中嗡地一聲。
他想過徐庶是不是來幫李整尋仇,可若是幫李整尋仇,之前見麵的時候徐庶就該下手。
之前徐庶可是畢恭畢敬的來拜見,求李封引薦,在薛蘭帳下謀口吃的,怎麼剛剛拿到薛蘭的許可他就立刻翻臉了?
這一時間,李封還以為徐庶是在給自己開玩笑,可很顯然徐庶沒有這個心情。
他一聲令下,徐和已經貓一樣靜悄悄地貼上來,一把短刀出鞘,猛砍李封麵門!
徐和不是什麼絕世高手,李封也不是泥捏的,見黑暗中亮起一道寒光,他立刻後躍躲閃,周遭的衛士也紛紛拔刀出鞘。
李封頭上的汗珠不斷地流下來,爆喝道:
“徐庶,你要是為了給李整報仇,為何就殺我一個?
殺了我,薛蘭有了防備,你如何殺他?”
徐庶笑嗬嗬地搖了搖頭,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誠懇地道:
“李治中,我說了。
殺你並不是為了給誰報仇,隻是單單想要殺伱!”
“你……”李封人傻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徐庶一看就是個聰明人,又不是單純嗜血暴虐的凶徒,殺人總得有個理由。
他們沒多少人,這一戰就不可能手腳乾淨,他們便是殺了李封又不可能衝進巨野城,李封的腦袋也不如薛蘭值錢,想行刺為何不等李封引薦他見到薛蘭的時候再動手?
“嗬嗬嗬……”
黑暗中,徐庶笑得宛如惡魔一般,他周圍的士卒緩緩緊逼,包圍圈越來越小,李封這才徹底放棄僥幸,大喝道:
“乾你娘親!殺!跟他們拚了!”
“殺!”
李封周圍的衛士齊聲怒吼,吼聲在黑夜中響徹四野。
這也是呼喚救援,好給徐庶軍更大的壓力。
可徐庶毫不畏懼,完全不怕打草驚蛇,他從容地道:
“降者不殺,不降者,皆殺!”
他從腰間拔出環首刀,猛踏一步,揚刀猛劈李封。
李封硬著頭皮拔劍迎戰,但他劍術終究不如徐庶這種身經百戰的遊俠,剛剛交手就立刻劍法大亂。
聽著周圍的喊殺聲,李封心中惶恐,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手上的劍術也越發不靈。
“住手,你到底要什麼!”李封這會兒還想跟徐庶談談。
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徐庶要殺他,可徐庶當然不會給他機會,他一刀砍翻一個李封的衛士,滿是鮮血的手塞在口中吹了聲口哨,黑夜中又是一片士兵提刀快步奔來。
這下李封徹底放棄了求和的念頭,他含恨看了徐庶一眼,立刻回頭逃跑。
徐庶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大手一揮,高聲喝道:
“追,隻殺李封!”
李封本以為徐庶偷襲自己定是要手腳乾淨不大聲喧嘩,沒想到徐庶居然反其道行之。
眾人一起擂鼓,鼓聲如奔湧的大潮一般驚天動地,徐庶麾下眾多軍士齊聲呐喊,司馬俱精赤上身,揮舞著鋼刀從一邊殺來,登時砍翻數人。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眾人齊聲呐喊,李封麾下幾個軍士絕望之下還真的丟了刀,抱著頭跪在一邊,而徐庶軍也確實沒有殺他們,而是更加縮小包圍圈,猛攻李封。
這下李封身邊的眾多衛士更是紛紛抱頭投降,徐庶軍奮力向前,放過所有投降的人,不斷砍殺還在猶豫和抵抗的人,李封終於也逃脫不得,被徐和一刀砍在胸口,重重跌在地上。
“彆,彆殺我!”李封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道,“徐,徐元直,你,你要什麼都好說,我都給你!”
黑暗中,徐庶緩緩提刀向前,微笑道:
“我說了,我要的不多,隻要你的人頭。”
“為什麼!”李封哭出聲來,“我與你無冤無仇,便是幫李整報仇,我也不是首惡,為何非要殺我?”
徐庶歎了口氣,憐憫地道:
“就讓你在泰山府君麵前有話好說道——
其實薛公恨汝許久,特意令我等扮做盜賊殺汝,我等也是為了兄弟們活計。
若是怨,泉下就去怨薛公吧!”
“不可能!”李封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徐庶的鋼刀已經猛地劈下來,他來不及慘叫已經身首分離,腦袋咕嚕咕嚕滾到一邊。
看著腔子裡噴湧而出的鮮血,徐庶麵無表情地擦了擦刀,收回刀鞘,冷眼看著那些投降的衛士。
那些衛士各個瑟瑟發抖,等待命運的審判。
盜賊食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若是徐庶食言,他們今日都會葬身於此。
好在,徐庶隻是淡然一笑,撿起了李封的首級。
“莫怕,我等受人之托,與汝等無關。
快走吧,莫要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