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緩步走來,表情極其難看,郝萌哪敢怠慢,趕緊下馬拜在薛蘭麵前道:
“薛公,小的剛剛過來,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薛蘭重重地哼了一聲,又招了招手,手下人推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漢子走過來,那人罵罵咧咧地近前,郝萌頓時苦笑。
“老五,你這是怎麼了……”
被五花大綁的正是曹性,曹性身上的戎裝都被皮鞭抽的破爛不堪,全身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滲出來,模樣甚是狼狽慘淡。
他不服氣地撞開身邊的人,踉踉蹌蹌來到郝萌麵前,顫聲道:
“老大救我,這些人冤枉好人!
我率軍到了的時候,那賊人已經退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這些鳥人就一口賴是我濫殺搶劫!他娘親的,我沒有濫殺!更不曾劫掠!”
薛蘭陰沉著臉喝道:
“這麼多人都看著,難道是冤枉你們了?
畜生東西,今天殺人放火的就是你,郝萌,伱說此事如何罷休?”
曹性哭訴道:
“老大,真的不是我啊,如果是我,我還不拚死反抗,這些鳥人豈能拿住我了?
救救我,他們是冤枉的啊!”
曹性可真是無辜。
他們半夜得到命令來救人,在茫茫夜色中火把都沒有打,隻能順著遠處著火的火光過去。
那邊果然又有一群賊人在哄搶,曹性二話不說衝上去發動進攻,他手下的兒郎配合默契,很快就殺得那些劫掠的賊人慘叫連連人仰馬翻。
衝殺片刻,他就把賊人都殺了個乾淨,看著薛蘭帶著人來救火,他還樂嗬嗬地站在原地,想看看這個名士看到自己之後是什麼表情。
可沒想到稍等片刻,薛蘭居然打著火把上前,指責曹性做賊殺了許多好兒郎,定要讓曹性伏法。
曹性百口莫辯,身邊的那些士卒更是各個怒火中燒,紛紛擼起袖子要跟薛蘭打一架。
曹性擔心事情鬨大了給郝萌帶來災禍,於是表示這肯定是個誤會,大不了自己先留下,等事情查明再說。
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就殺了幾個放火搶劫的賊人,曹性不相信這都有錯。
可他束手就擒之後立刻遭到了一頓暴打,薛蘭叫人把他死死綁住,痛毆之後又讓他承認是自己做賊。
曹性怎麼可能承認,被打的皮開肉綻,若不是郝萌過來,他可能要被直接打死了。
“老大救我,老大救我,這跟我無關啊!”他牙關猛打,不住地哆嗦著,乞求郝萌救自己,哪怕為自己說說好話也行。
郝萌當然相信曹性是無辜的。
曹性是他的老手下,最大的愛好是賭錢和美女,濫殺什麼的他真不乾,他們現在不缺糧,濫殺作甚?
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但能猜出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玄機。
郝萌剛想為曹性辯解,可對上了薛蘭森冷的眼神,他渾身一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一直苦苦想要得到豪族名士的認可,有他們的支持才能一展抱負。
若是為曹性辯解,固然能救下曹性,可這樣一來肯定會讓薛蘭非常失望,以後的事情自然免談。
郝萌沉默片刻,肅然道:
“曹性,你冥頑不靈,明明被捉住,為何還不肯承認?
我麾下怎有你這種賊人?”
曹性大驚失色。
他跟郝萌一路走來恩義頗重,郝萌雖是他的上官,可兩人的關係更像是兄弟。
特彆是一路走來當年的好友大多已經身亡,隻剩此二人相依為命,他以為就算天塌下來郝萌也會站在自己一邊。
沒想到深知自己為人的郝萌居然二話不說就出賣自己!
“你娘親的,郝萌,我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
我何曾搶掠?快餓死了我都不搶!我沒有,都是這些人冤枉我!”
“還敢抵賴!”一個軍士狠狠一腿踢在曹性的小腹,疼的曹性哇地一聲叫出來,“還敢抵賴是不是!
爾等是何人,難道我等不知?
呂布麾下賊狗,滿口粗鄙之言,嘿,一看你們就是天生做賊的骨頭!”
這話是說給曹性聽的,可聽在郝萌的耳中也頗不是滋味。
他恨恨地盯著曹性道:
“快招認!若不招,我也救不得你!”
所謂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冤。
薛蘭清楚的知道曹性是無辜的,但他必須把這口黑鍋狠狠扣在曹性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