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諸葛琰想了想，見眾人都已經望過來，顯然張闓不敢行凶，也隻能點頭道：
“那你小心！”
諸葛亮點點頭，確認姐姐已經離開，這才稍稍舒了口氣，緩緩彎腰，將被斬落的幾縷頭發撿起來緩緩收好，用複雜的表情看著張闓。
“受教了。”他的聲音帶了一分沮喪。
張闓笑嗬嗬地道：
“知道就好，日後定要小心謹慎。”
諸葛亮猶豫了一番：
“你為何不殺我？”
“殺你作甚？”
“我欲背離袁術而走。”
“這不是巧了？”張闓笑嘻嘻地道，“我也不是袁術的忠臣啊。”
饒是諸葛亮多智，這會兒也被張闓的表現給整懵了。
他上下打量張闓一番，突然明白過來：
“足下尋我，必有大事，此間……”
他又四下看看。
“此間隻有你我二人，說與我如何？”
張闓笑道；
“小友果然聰慧，那我就直說了——你這般本事，若是去交州，怕是可惜了。”
“那我去何處？”諸葛亮好奇地問道。
“徐州劉使君，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你與劉使君有舊？”
“有。”張闓笑嘻嘻地道，“我之前奉命去刺殺他。”
諸葛亮：……
之前袁術為了得到徐州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派兒子說降城中的豪族為自己所用、綁架陳登的弟弟，此外刺殺劉備這種最簡單的手段也在他的選擇之中。
諸葛亮沒想到去的居然是張闓。
這個大盜下手極其狠毒，劉備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張闓有點感慨地捏了捏下巴，笑道：
“說來你不信，我本以為劉備新任徐州牧，應該頗有威儀，拿捏姿態。
可我裝作遊俠去投奔他，他明明不認識我，卻與我把臂共話，那日天好冷，他看我隻穿了一身單衣，竟隨手解下了身上的狼皮遞給我，硬是要我披上。”
張闓回憶著當時的場麵，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出身貧賤，做過黃巾，這天下哪有人把我這種卑賤的人放在眼裡。
狼皮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身子一暖，忍不住告訴劉備我是個刺客，來取他性命。”
“劉備顯然吃了一驚，那一瞬我幾乎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可片刻之後，他卻對我笑了笑，讓我以後莫要再做這種事。”
諸葛亮驚訝地看著張闓，又忍不住追問道：
“後來呢？”
“有啥後來？後來我跑了，再之後聽說劉使君要討伐袁術，我跑去問關雲長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我當時還道隻要一劍刺死袁術也好，可關雲長卻告訴我，若是殺了袁術，隻怕我也走不得，還是算了。”
說到這，一直浪蕩不羈的張闓眼圈有點發紅：
“娘的，這群人居然考慮我一個刺客的生死。
明明我找個機會剁了袁術即可，他們卻怕我如荊軻一般一擊不成枉死……
真是，真是讓我……嘿，不說這個，你覺得這些人如何？”
張闓不想在諸葛亮麵前失態，隨即收起眼淚，又恢複了之前放蕩不羈的模樣。
諸葛亮盯著張闓看了許久，判斷此人說的話是真的。
這真的……讓人難以想象。
這還是那個喪心病狂無惡不作的張闓嗎？
不過還有一件事。
“張公……好像非常恨袁術，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跟之前徐州之禍有關？”
都說張闓殺害曹嵩後逃到袁術這，總算是袁術給了張闓棲身之地，就算劉備再好，張闓要殺自己恩人也有點過分了。
“莫說這個。”張闓彆過頭，可眼中分明露出一絲不甘，顯然這其中彆有些隱情。
他頓了頓，又道“你就說，去不去吧？”
諸葛亮笑了。
他天真的臉上終於恢複了淡定，悠然道：
“張公強逼我去？”
“嘿，隨便說些閒話罷了。“張闓想讓自己儘量顯得嚴肅一點，可終究還是笑了，“我之後還要做點事情，未必能一直在小友身邊。
若是小友不知去何處，倒是可以回老家看看。
劉使君定能用小友這身本事！”
諸葛亮點點頭。
他原本就對劉備頗為好奇，好奇曹操南下，殺得生靈塗炭，百姓化作泥土草木時，此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敢率領些許兵馬就直接南下相助，還擋在了曹操的必經之路上。
現在他更好奇了。
此人到底是如何人物，能讓張闓這種喪心病狂的盜匪還來主動幫他招募人才。
唔，有意思。
不過……我要是說張闓舉薦的，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啊？
諸葛亮撓撓頭道
“我全家都在此處，不可妄動，也隻能徐徐圖之。
今日感張公提點，以後張公若是有事，自可以來尋我。”
張闓不屑地一哂
“你能幫我作甚？”
諸葛亮笑道
“當年徐州之事張公說給我，說不定張公欲為之事，我有點主意。”
張闓思索一番，凝神道
“我該如何做袁術手下大將，卻不損劉使君分毫？”
他本以為這個問題千難萬難，沒想到諸葛亮想都不想，輕聲道
“這有何難？亮有一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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