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的師父教過他,機密消息千萬不能隨口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不然彆人知道了你就無用。
徐庶故意說自己在長安處有朋友,一來是暗示呂布自己還能源源不斷的收獲消息,讓呂布能事事搶先一步,二來是明示呂布自己這位朋友在天子身邊能說上話,所以徐庶才願意更換門庭,跟大漢純臣呂布交好。
這話這幾日呂布每天都問,徐庶也每天都說,每次說呂布都開心地像個孩子一樣興奮不已,口中喃喃念叨著一堆聽不清的東西,大意就是在自我洗腦,他自己現在都相信他是大漢純臣了——我女婿是大漢純臣,我呂布更奪回了玉璽,伱甭管過程是什麼樣,反正二袁、曹操綁在一起也沒我純。
他咧著嘴笑道:
“好好好,哎,我日夜苦思天子,真想早日回到天子身邊,之前苦苦無計,現在有元直畫策,總算是心中稍安。
不如這般——元直且隨我先回東緡,與小女成婚,之後咱們共商大計如何?”
徐庶心裡差點笑出聲來。
彆人要是這麼搞,那就是故意想把徐庶給按住,然後蠶食他的勢力。
可呂布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他和他的手下都在嘻嘻哈哈,尤其是宋憲等人說起這個都對呂布頗為揶揄,成廉更是把胸口拍的咣當咣當作響,表示有徐庶的智謀配上咱們得武藝,滅曹操這種狗賊還不是輕而易舉?
大家都迫不及待接回天子,重新回到天子麵前當大漢純臣的光榮時光,恨不得現在就空降到長安把天子偷出來了。
徐庶笑嗬嗬地道:
“溫侯之女,定要請大賢做媒,在以禮相聘,豈能兒戲?
咱們先平定兗州,才能西進救援天子啊。”
呂布對嫁女兒這種繁文縟節其實沒啥概念,聽徐庶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也趕緊點了點頭。
徐庶趁機道:
“此番與臧宣高講和,我先回泰山清點兵將,到時候與臧宣高一起建功,才能全據兗州。”
呂布本來臉上笑嗬嗬地,聞言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徐庶本以為呂布因為自己推脫要跟自己生氣,沒想到呂布呷了一口杯中酒,寒聲道:
“宣高手段高強,未必肯服我啊!”
“唔?”徐庶倒是沒想到呂布有勇無謀的外表和名聲之下居然還有這般見識,居然早就看出臧霸其實不服他?
呂布森然道:
“宣高桀驁,手下更有兄弟過萬,此番我約……咳,他約我進攻元直,我不答應,還把他喚來與元直解鬥,他心中如何能服?
他這幾日飲宴時都謀劃著退路,手下眾人警惕的很,急切拿不下他。
想來是對我有所防備,不肯低頭啊。”
呂布也是帶兵的人,手下也有好多過命的兄弟。
要是臧霸約他打徐庶,然後突然說算了算了,還說徐庶是自己女婿,擺出大哥的姿態叫來說和一番,那呂布早就翻臉了。
這幾日呂布一直叫臧霸在這喝酒,就是一直存著將臧霸拿下的念頭——不拿下他也不行,呂布這次辦事這麼惡心,臧霸要是不服,那之後勢必要反,肯定是一樁大難。
隻是臧霸此人非常謹慎,雖然白日跟呂布、徐庶一起喝酒,一口一個溫侯的叫著,可手下那幾百兵將都牽了快馬等候,刀劍一刻不曾離開。
若是強攻臧霸,此人怕是直接跑了,反到惹了恥笑。
徐庶奇道;
“那該如何是好?”
呂布冷笑道;
“這個好辦,我已經遣人召兵馬來,此番都是強兵悍將,臧宣高要是不肯服軟,我便直接率軍追進泰山,好歹便要留下他!”
呂布之前暗中與臧霸比試武藝,他驚奇地發現此人的武藝相當高明,雖然馬戰絕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自己麾下宋憲等人沒有一個是臧霸三合之敵。
呂布盤算著若是強攻臧霸不成,此人逃回琅邪一定難以對付。
所以他乾脆從後方調集猛將精兵,準備一路追趕到泰山郡內,配合徐庶麾下,直接將臧霸擒住,吞並他的琅邪兵!
徐庶滿頭大汗,心道這果然是呂布這些人的想法。
不服從我的就打,先打了,之後再琢磨怎麼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按理說呂布這戰法也不錯,但徐庶心中總是隱隱感覺有點不對,至於哪裡不對,他又一時說不出來。
就在此刻,糜芳急匆匆地走入帳中,他麵色微冷,飛快地道:
“元直,果如元直所料,臧霸遣人攻打我軍後隊!”
“啊!”呂布麾下眾將都大吃一驚,呂布更是騰地一聲站起來。
“什麼?”
我還沒打你呢!
你居然打我女婿,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庶強忍著心中的緊張,皺眉道:
“損傷如何?”
糜芳苦笑道:
“車馬輜重損傷頗重。”
徐庶心中一沉,暗道車馬輜重損傷頗重,看來徐和還是沒有趕上,己方這次的損傷一定非常巨大。
可糜芳話鋒一轉道:
“但賊人的突襲都被艾先生算到,因此設下埋伏,臧霸麾下孫觀、吳敦俱已成擒,我軍大獲全勝,兵馬隻損傷五十餘人!”
徐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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