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笑嘻嘻的,手裡拖死狗一樣拖著極其狼狽的畢諶,緩步走了進來。
“抓住咯!”昌豨隨手一揚,畢諶重重摔在地上,這位新任魯國相向四方抱拳,笑嘻嘻地道,“彆找了,我就是畢諶的內應!
畢諶聯絡我召集盜匪來殺徐府君,我假意答應,但設伏將其拿下!
嘿嘿,賊子,你服不服!”
宋憲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這,他,他怎麼會找你?
伱,哈哈哈,哎呦,枉陳宮說你是名士智謀不淺,怎麼比我等還蠢?
哈哈哈哈,昌霸這賊比奉先還反複無常,你找他不是找死嗎?”
“你怎麼說話的老子打死你啊!”昌豨大怒,扔下畢諶掄起拳頭就去打宋憲。
畢諶委頓在地,臉色極其尷尬難看,他喘著粗氣看著四方眾人,苦笑道:
“是,是我愚蠢,是我豬油蒙了心,我,我都是受了郭嘉唆使!
求,求徐府君饒了我吧!”
艾先生這會兒終於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聞言跳著腳道:
“蛆庶,蛆庶,趕緊動手!殺了這廝,打死他,打死他。”
徐庶微笑著將呂玲綺扶過來,此刻呂玲綺又恢複了一臉嬌羞怯弱的模樣,把頭埋在徐庶懷中不敢看周圍血腥,徐庶笑嗬嗬地道:
“這倒是不忙。
畢公乃我等媒人,今日大喜之時,何必喊打喊殺?
阿和,先送畢公回館驛休息,此事我等明日再議。”
艾先生疼地渾身發抖,更是吃了一口有毒的肉,肚子也翻江倒海,他強忍著疼痛一把抓住徐庶的脖子用力搖了搖:
“彼其娘之,你聖母病犯了是不是?
這個鳥人趁著你結婚殺你啊!你能忍我都不能忍啊!
要不然你裝沒看見,我一屁股坐死他!”
宋憲也頗為驚訝地道:
“元直啊,這種畜生東西縱郝萌為亂在先,又趁汝大婚行凶在後,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能因為他跟你一樣反複無常就對他手下留情啊!”
徐庶一臉悲天憫人,從容笑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畢公乃兗州大才,又是我等媒人長輩,縱然有錯,也該交有司處置,豈能隨意斬殺?
阿和,務必看好畢公,一應飲食侍奉不可怠慢。”
“唯!”徐和才不問這是什麼原因,立刻上前攙扶起畢諶,麵無表情地道,“畢公跟我去吧!”
施然見徐庶居然輕飄飄地放走了刺殺自己的主謀,不禁急的連連跳腳,長歎道:
“此乃宋襄公之仁!這,這……哎,氣死我了,徐府君為何仁善如此!”
王祥靜靜地看著徐庶的表現,見徐庶拉著新夫人的手悠然走入房中,屋門緩緩關上,司馬俱則帶人有序清理屍體血跡,一切平和如常,他小包子般的臉上漸漸生出一絲疑惑。
“我覺得沒有這般容易。”
“你是說,徐府君準備之後再殺畢諶?”
“非也。”王祥緩緩搖頭,“畢諶乃兗州豪士,與泰山大盜哪有這麼多交情,危難時刻怎會選擇此人?
就算曾經相識,可現在昌豨貴為一方牧守,便是縱兵殺了徐府君,也在四麵合圍之中,對其有何助益?
我料此事必有蹊蹺,隻是我等不查便是。”、
“呃……”施然一愣,隨即露出幾分慚色,“也對,我居然沒有想到此事。”
王祥雙臂抱在胸前,低頭沉思,喃喃地道:
“刺殺徐府君的,應該確實是曹公麾下。
畢諶兗州人,來費縣殺徐府君,當要選一個是兗州人,且在此地頗有人望,且曾在曹公麾下的相識之人。
若是阿兄殺人,應該聯絡何人?”
施然大吃一驚:
“費縣令李典?”
“不錯。”王祥肅然道,“若我是畢諶,那就聯絡李典。”
施然驚得渾身冷汗直冒:
“那,那要不要告訴徐府君?”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你是說,徐府君之前已經知道了?”
王祥歎道:
“哎,這賊人……還真是來給徐府君送禮,難怪徐府君笑成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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