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侍立,都回去吧!”賈詡隨意揮揮手,“文修張繡)問起來了,就說是我讓你們走的,夜色真美,多陪伴佳人,莫陪我這老朽了!”
賈詡的家人還被段煨扣著,其他的仆從也在新野,侍衛被他逐走,府中頓時安靜的可怕。
他謹小慎微地回到房中,點燃一盞枯燈,橫臥在榻上,捧著一卷簡書正要閱讀,可下一瞬,賈詡突然敏銳地感覺到屋中的氣氛有點古怪。
準確地說,這屋中多了一個人!
他猛地抬頭,隻見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笑嗬嗬地看著自己。
那人隻穿了一件單薄破舊的麻衣,一臉溫柔誠懇,見賈詡驚懼的目光投過來,那人微笑道:
“老友,生於亂世,當慎之又慎。
你得罪了這麼多的人,理當機警一些,為何連侍衛都不要。
遇上我這種賊人,又該如何是好啊?”
賈詡萬萬沒想到這屋中居然早早埋伏了一人,他心中一沉,卻並不驚慌。
這不是他第一次遇上盜匪,年輕的時候他也曾經被劫匪逼入絕境,但賈詡憑借自己強大的口才愣是把那些盜匪都嚇住了,這次的盜匪雖然看起來不太對勁,可身經百戰的賈詡還是保持了起碼的冷靜,聞言道:
“足下是誰?”
“張闓,老友可聽過我這賤名?”
賈詡:……
張闓?
那他可太聽過了。
畢竟是給徐州引來兵禍的元凶,賈詡雖然一直在關中卻也聽得真切。
張闓笑嗬嗬地迎上來,溫和地道:
“我之前聽說曹操來了葉縣,因此匆匆趕來。
沒想到聽人說還有足下這般高人,哎,聽說你智計百出,手段過人,就是不知道足下這智謀如何救自己脫身了。”
張闓本就是高來高去的江湖大盜,這會兒居然摸到了賈詡麵前,隻要他輕輕揮手,賈詡立刻就會人頭落地。
不過,賈詡還是頗為冷靜,他看著張闓,反到微笑起來:
“徐州的事情,不是足下做的吧?”
張闓一怔:
“你也知道?”
賈詡笑嗬嗬地搖了搖頭:
“足下與曹嵩沒有仇怨,若是想殺人,何必等到那裡?
平白被栽贓,定是袁術的手段。曹孟德早有征討徐州之意,不過是借足下之名行報仇之舉,所以才讓足下聲動天下,蒙上了這不白之冤。”
就是因為曹操一直宣傳說是陶謙派遣張闓殺了他父親曹嵩,這才讓張闓名聲大噪百口莫辯,成為了整個徐州人人痛恨的對象。
張闓之前跟諸葛亮本來都在諸葛瑾軍中吃閒飯,聽說曹操屯兵葉縣,說什麼都要來找機會刺殺曹操泄憤,楊定的使者到來的時候,他也接到了諸葛亮的傳訊,請張闓出麵幫他對付賈詡。
可聽賈詡居然感慨地說起了自己的不白之冤,張闓不禁眼淚摩挲,心中震蕩。
“不,不錯,這狗賊,害得我有家難回,我不殺他誓不為人!”
賈詡樂嗬嗬地道:
“我賈詡還是有些名號,若是足下殺了我,隻怕不妙。
曹孟德若是提高警惕,足下如何得手?
不如這般——今日我與曹孟德方散,我與你一起再去拜見,曹孟德必然親自相迎,到時候趁我拜見時,你一刀刺過去,定取去性命,如何?”
張闓:……
賈詡這話真把張闓給整不會了。
他想過賈詡會求饒,或是義正辭嚴地怒斥自己,沒想到賈詡居然腦筋轉的飛快,居然給自己出主意刺殺曹操。
他定了定神,冷笑道:
“那是不成,足下詭計多端,我若是聽從你的計策,隻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賈詡咦了一聲,微笑著道:
“足下居然如此聰慧,能立刻看出我要算計你?”
張闓冷笑道:
“我那小友說你詭詐不凡,倒是沒說你臉皮厚極了。
爾這狗才,今日我剝了你的皮,祭奠王允並長安城中數萬冤魂,給我上路吧!”
賈詡啊了一聲,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跌跌撞撞地靠在牆角上,見張闓提著刀緩緩走過來,他雙手在麵前不住地搖晃:
“容,容我說句話!容我說句話!”
他大聲喊著,模樣甚是狼狽,張闓冷笑道:
“說吧,我看你還如何狗吠!”
“嗬嗬。”賈詡緩緩抬起頭,諂媚地一笑,“張壯士,下輩子再刺殺我這種詭詐之人,切莫多言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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