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做不到像諸葛亮那樣的麵麵俱到,起碼在軍略和指揮臨陣廝殺上,他跟麹義、高順這樣真正的高手相比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但一支軍隊不可能人人都是忠直之士、智謀之人,徐庶隻要了解一兩個身居高位,又秉性不良之人,就足以設計出讓令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並最終因一人影響全局之法。
原本沮授以陰夔等人死守軹縣,文醜搶到天子之後立刻返回,沮授立刻南下接應,在配合沮授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內奸,足以迎接天子,並令呂布軍種種設計功敗垂成。
可徐庶處處針對文醜設計,從文醜進入軹縣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他勢必要耗儘城中的糧草,而城中的糧草一旦耗儘,迎接天子的必經之路軹縣必將落在徐庶軍的手中。
“打仗原來拚的不是勇武兵馬,而是糧草啊。”曹真肥嘟嘟的臉上終於稍稍露出一絲理解,可又有些受挫——他感覺自己好像這輩子都學不會這東西了。
袁嗣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溫言道:
“你才多大,莫要總說一輩子的事,再過些年大漢平定了,這天下還是離不開你們這些少年人。”
曹真不好意思地咧咧嘴,他想起袁嗣也是袁家人,好奇地道:
“袁公,伱也是袁家的人,為何不幫助袁紹,反倒要幫助徐將軍啊。”
袁嗣之前是被逼無奈,但隨著徐庶接連獲勝,他越發相信自己的選擇,不禁負手昂然道:
“我從不覺得在袁家開心過。
這些人野心勃勃,袁隗、袁紹、袁術哪個不是世受國恩,可他們各自野心勃勃,袁隗助董卓行廢立之事,又引火燒身作繭自縛,袁紹、袁術兩兄弟不顧家人在先,後來一個妄圖自立新帝,一個藏匿玉璽欲行不臣之舉。
我乃袁家晚輩,看著袁家如此心似火燒,也隻能一個人吃飯,絕不與他人共語。
好在啊,我現在認得徐將軍,終究不用一人吃飯,無人訴說心中諸事,徐將軍能說的袁公路歸正,共圖大事,如此人物,真不愧當世英傑,遠勝本初多矣!”
曹真:……
“袁公,此間隻有你我二人,你說這麼多我也不會跟徐將軍說的。”
“為何啊。”
“因為我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啊。”
袁嗣臉上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又拍了拍曹真的肩膀:
“孺子可教,阿真啊,你也不笨,勤學些,日後必成大事。”
“我,我還是算了,學不會啊。”曹真撓撓頭,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袁公方才說,徐將軍要與袁術共圖大事,這,是真是假啊?”
“哦,你以為是真是假?”
曹真鼓著腮幫,仔細思考片刻,遲疑地道:
“怕是假的,這袁術凶名遍天下,又多懷不臣之心,與此人共圖大事,怕不是引火燒身?”
徐庶之前給袁術扣了這麼多的罪名,成功把袁術的名聲給搞臭了,現在都這麼臭了還要跟此人聯合,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而且袁術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兵馬,還龜縮在廬江,叫他們來哪?來中原戰場惡心人嗎?
袁嗣嘿嘿笑道:
“徐將軍的事情你就彆猜了,眼下文醜軍走了,阿真,不,曹郎不想做些什麼嗎?”
曹真這才想起來,文醜這萬餘兵馬這是北上衝著徐庶去了。
徐庶現在正在跟沮授大戰,聽說還被沮授打的節節敗退,要是加上文醜的大軍,怕是前後共有三萬人,那豈不是要立刻將徐庶團團包圍起來了!
“怎,怎會如此啊,之前徐將軍不是說,不能讓文醜與沮授彙合,若是彙合,定然難以應付嗎?”
袁嗣微笑道:
“今日咱們有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徐公此戰未必能勝沮公與,但取文醜首級易如反掌。
這種好事我隻說給你一個,速速前去,這立功的機會不可少了,這次能獨占功勞,之後劉使君、呂溫侯一定都高看你一眼,切莫錯過啊。”
曹真一怔,隨即憤然道:
“汝為徐將軍近人,為何多有此門戶之見?
我等皆為同袍,此番力戰為休,為何先想分潤功勞之事?
我非要將此事說給高將軍,與他一起進退!”
說著,曹真徑自拂袖而去,匆匆奔到城外去尋高順,一定要把這件事也說給高順知道。
袁嗣輕輕撚了撚長須,微笑著搖搖頭,歎道:
“孺子可教啊,要是我袁家……嘿,徐將軍這是從哪聚集了這麼多的好兒郎。
大漢再興有望,這袁家第五世三公,還得靠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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