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監軍,聽名字就知道是做什麼的。
沮授這種監軍權力非常大,甚至可以作為一場大戰的主要謀劃和統帥,遠非一般的謀士、將軍可以相提並論,徐晃一個外人給大司馬張楊當監軍就挺離譜了,但呂布和張楊的關係確實非常好,加上張楊手下確實大多都是蟲豸,徐晃這樣有本事的人去了也是為了他好。
那魏延給袁譚當監軍是幾個意思啊?
眾人見徐庶跟魏延悄悄說話之後魏延如同遭到雷劈一樣愣在原地,都好奇地詢問魏延得到了什麼安排,魏延低著頭,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
難道袁譚是自己人?
不能啊,袁譚要是自己人還打個屁啊,直接大旗一豎,估計袁紹都要被氣的少半條命了。
人家袁紹的好大兒,要是敢做這種事,日後哪還有名聲,還不是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該不會是我之前奪了高順的位置,高順這廝在徐將軍麵前搬弄是非,等我路過兗州的時候直接安排五百刀斧手要我命吧?
哇,我以前是得罪過你啊,不至於吧……
魏延腦補出自己神氣地策馬前進,麵對一群敵軍,揚刀立馬高呼一聲“誰敢來戰”,結果身後立刻有人手起刀落將他砍死。
哇,這場麵光是想想就繃不住了,徐庶這是要我死嗎?
他心中七上八下,本想拒絕,可他轉念一想,自己這人生能否再進一步,可能就看今日了。
人生匆匆能有記載?
大丈夫與其委屈地度過一生,還不如舍命賭一把,轟轟烈烈為後世銘記。
他咬緊牙關,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原來是這點小事啊,成,我自率軍偷襲黎陽,好歹把焦觸的人頭給將軍送來!”
徐庶滿臉讚許之色,忍不住連連點頭。
這個魏延的表現,確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魏延加入徐庶軍的日子並不長,甚至比徐晃還晚,此人性格乖張暴戾,喜歡出風頭、誇耀自己,又沒什麼品行和才學,狠倒是狠,但怎麼也不像個能獨自率領一軍統帥。
但隨著交往加深,徐庶慢慢發現魏延這個人性格堅毅且執拗,為了他認定的事情,這個人明明沒什麼天賦,卻願意勤懇練武,揪著頭發讀書,很具備猛士名將該有的本事。
這次徐庶就是準備栽培魏延,給他一個獨當重任的機會,而魏延也非常聰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隻說要去偷襲黎陽,並沒有泄露一點計劃。
可造之材,怪不得艾畜之前非常忌憚曆史上的魏延,還一個勁的說他有反骨。
就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吧!
魏延說起要偷襲黎陽,艾先生這才終於稍稍放心下來。
彼其娘之,我就說蛆庶也想不出什麼厲害的手段了,玩來玩去也就是這招,這招都不值得我艾某人說出去。
魏延的陷陣營就算全出動也沒有多少人,之前在徐州的時候張飛親自突擊都沒有把袁術給挑了,他偷襲、摸過去,然後發動進攻,之後還得安全逃回來?
哈哈,成了,蛆庶居然將這麼大的事托給這種有反骨的人,不錯不錯,這次肯定沒有問題了,總不能魏延的事情我還能記錯吧?
這鳥人不跑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乾啥?
艾先生覺得自己之前頻頻犯錯那是因為經常蹦出來一些李整之類他根本就沒有聽過的npc,而這些npc又偏偏能左右大事,現在好了,魏延我還能不知道?
他要是跟袁紹打的兩敗俱傷,這對我艾某人是大好事啊!
想到這,艾先生開心地海豹鼓掌,又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道:
“行啊文長,出息了啊,這次的大將非你莫屬,這屆我們都支持你!
焦觸不是在那牧馬嗎,要是去砍了焦觸,看看能不能把他馬,嗯,就是真的馬給弄回來,讓我這個大廄令開開張啊。”
魏延翻了個白眼,心道徐庶不算什麼高士,但好歹是個聰明人,為什麼身邊一直帶著這種瘋子。
大廄令,嗯,萬畜之長,這……
說到這,魏延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
他倒不像陳群一樣很容易腦補麵前這個腦滿腸肥的胖子有多強大,可嘴角仍是微微上揚,恭敬地行禮道:
“不錯,多謝艾先生指點。”
艾先生一愣,隨即嘿嘿笑起來。
哇,難道魏延也跟陳群一樣被我高尚的情操和強大的學識給控製住了?
那就好啊。
哎,就是不知道袁紹那邊怎麼做,牢郭你可一定要勸住小袁,千萬彆讓他冒進啊。
想著,艾先生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竹簡,開始給自己的《艾氏奇談》積攢資料,大概就是他苦勸徐庶不要任用魏延,而徐庶執意不聽。
後世看到這記載,定然讚歎我艾某人用兵如神,而徐元直蛆都不如。
哼哼,計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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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外,陳群陰沉著臉帶著五十幾個兵將闊步前進,他越走越快,周圍的景色也逐漸荒蕪蕭索,大片大片的雜草沒過陳群的腰,草叢中還時不時有蛇蟲掠過,陳群在內眾人都被暮下猖狂的蚊蟲盯得有點睜不開眼睛,但他們行進的速度依舊不減。
終於,在一條小路上,他們發現了一輛破舊的牛車。
陳群揮了揮手,眾人一起向前將那牛車團團圍住,冷笑道:
“滾出來!”
他的聲音憤怒中又略帶了幾分緊張,所有的士卒都把鐵矛舉高,還有兩個人舉起木盾擋在陳群麵前,警惕地看著牛車裡的人。
片刻後,車中傳來一聲歎息,一個中年文士從車上緩緩下來,整了整衣衫,立在陳群麵前。
如果艾先生在這裡,此刻應該已經激動地跳起來——此人正是曹操的重要謀士,潁川名士荀攸!
荀攸微笑著看著陳群,眼角的皺紋明顯多了許多,他看著一臉陰鷙的陳群,歎道:
“長文,許久不見,收到你的書信,我立刻就來了,你卻為何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