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光是聽吳資的講述就已經雙腿開始轉筋。
陳群高傲且不肯容人,之前跟隨艾先生之後也沾染了艾先生的毛病,覺得天是王大艾先生是王二他是王三,那學問更是冠絕天下,無人能與他一較高下。
這都被人製住了?
這個女人不會是之前就偷偷學過,然後故意來氣死陳群的吧?
“然後呢?”呂玲綺有些慌張地問,“陳群就沒有反擊?”
吳資歎道:
“有啊!”
陳群不是隨便就能認輸的人,他聽月英說完,認為這女人不過是家中學了些珠算之法,速算些加減也不足為奇,於是他定定神,開始直接上最高強度,拿出了最近他正在天天研究的經典應用題——相遇難題。
“甲地到乙地的水路長392千米,同時從兩渡口各開出一艘船相對而行,從甲地開出的船每小時行28千米,從乙地開出的船每小時行21千米,問經過幾小時兩船相遇?”
這道題有很多嶄新的概念和單位,千米、小時之類的概念彆的地方根本學不到,為了防止這女子是不是又從彆的地方學了什麼算經,陳群還給了她一根樹枝,要求她把計算的過程也寫出來。
月英隻沉吟了一息,隨即低頭完成計算。
392÷28+21)=8!
這些數字、公式出現的時候,陳群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學會不難,但一個初學者隻看了一遍就能掌握,還能熟練運用,這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定是之前軍校所學的一些皮毛已經開始流傳,有些聰慧之人已經提前學過,這女子出身豪族,定是不知從哪已經學了些門道,此刻故意賣弄,要來折辱我陳家的名聲。
他不服,這肯定不可能!
於是,他鄭重拿出了之前校長辛苦編纂,隻給他一人看過的經典教材,傳說中半步登神的《初中數學》。
這部書實在是太深奧,軍校的大多數學生剛剛記住了艾伯數字和具體的用法,然後迅速轉到了三角形、梯形的角度、麵積已經開始有些抽搐,再然後蹦出來的因式分解更是連幾個數字都沒有,滿篇都是攝人心魄的a+b,這讓不少人看得元氣大傷紛紛吐血,也隻有陳群自己能略窺門徑。
之前陳群熬了好幾夜,一路做通了好幾道題,感覺全身的每個毛孔都無比舒暢,在處理政務錢糧的時候得心應手如有神助,讓他暗暗佩服此大道真是能讓人脫胎換骨。
果然,拿出這東西的時候,這位名叫月英的女子立刻垂頭不語,開始屏息凝神靜思,陳群心中暗暗得意,心道那些東西終究也隻是皮毛,這些應用題做的熟了也就明白訣竅了。
到了這一步跟之前的大相徑庭,你倒是連這個都學會啊?
兩個人就這樣肅立了一個時辰,陳群耐心地看著月英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的笑容更甚。
可一個時辰過去,月英抬起頭,把手伸進帷帽中擦了擦汗珠,抬起頭又說了一句讓陳群更加破防的話。
“那個,你好像有幾道題算錯了,我說我怎麼一直算不出來。”
“彼其娘之!”陳群當場破防,要不是吳資拉著,他已經跳起來要揍這女子,月英嚇得連連後退,但仍舊倔強地道:
“我又不是胡言,不信我講給你知曉。”
接著,月英居然拿起樹枝,在地上開始寫寫畫畫。
看得出,她之前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念a和b,但她把這些想象成一些圖畫帶入,隻是計算本身,居然真的找出了陳群在計算因式分解時的幾個疏忽,陳群滿頭大汗,當場直接吐血——是真的吐血,仰頭吐血,吐完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月英有點後怕,坦承地告訴陳群自己之所以能做出來,是因為從小就自學過《算經》等術數之法,一法通萬法通,隻要領悟所謂的艾伯數字和其他符號再運用其中即可。
至於因式分解,這個確實是沒有見過,有點難度,如果再稍稍提高一下難度,她就真的做不出了。
陳群好不容易緩了緩,心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這女人怕不是個妖怪,原來是之前學過其他的算經,這還算勉強可以接受。
可月英接下來的話又讓陳群差點吐血。
“看來這些都是入門的學問,隻要肯做苦功,尋常人都能學會。
此道略淺,煩請陳公為我講述些大道。”
她盼望陳群能給她講述一點更高深的內容,這才能讓她感覺到有點興趣。
畢竟,她千裡迢迢過來,是為了感受一下真正的大道,現在陳群展現的新學雖然有趣,但還遠遠沒有到大道的高度,可能算是一些比較高明的術數罷了,要是所謂的大道隻是如此,那她學完了也該趕緊回家了,家裡人這會兒找她肯定已經著急了。
陳群真的已經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拿出來了,其他的他也不懂,拿出來了不過是自取其辱,倒是吳資非常會做人,笑吟吟地告訴月英一件事。
“女公子啊,這些東西都是大道,難道是你想學就能學的嗎?
今日給你展示一二已經是破例,你還沒有拜師就全都傳授給你,以後要是說出去了,其他的弟子都會不高興啊。”
月英心道也是,她非常老實地點點頭,歎道:
“也對,恕我急躁了。
那,如何才能拜師?”
吳資笑嗬嗬地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