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蔡夫人一直在勸說劉表,隻是用詞比較委婉,劉表也知道她的心思。
他對這位後妻非常寵愛,也不想跟她太過爭吵,對蔡瑁的事情,也隻能暫時先糊弄過去。
做什麼九卿?
劉表可沒有這樣的覺悟。
做一州之主的人,雄長一方的人豈能再甘心向其他人低頭。
就算是死,劉表也要戰鬥到最後時刻,決不投降!
換好戎裝,劉表多添了幾分精神。
到底是荊州之主,劉表雖然緊張,但還不至於完全亂了方寸,他正準備出門查探,張允已經跌跌撞撞衝進來,一臉驚恐地道:
“劉使君,大事不妙,有幾個蠻子被俘,一口咬定是劉使君要他們去害張繡,順勢殺光眾人。
現在眾人已經攔住蒯異度,郭嘉正好就在他手上,眾人要用酷刑拷問此人,逼他與那幾個蠻夷對質?”
“啊?”劉表腦袋嗡嗡的,一時站立不穩。
張允不甘心地道:
“這些人真是胡作非為,那些蠻人信口胡言,說是使君讓郭嘉帶領他們去戕害張繡,簡直是一派胡言,使君怎會與郭嘉一般狼狽為奸。
我告訴他們,這肯定是徐庶這種無法無天無德無行之人以己度人編出來的鬼話,劉使君怎能做出這種事?”
劉表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地瞪著張允:
“誰讓你胡說八道?!城中傷亡幾何?”
張允一臉委屈,不知道劉表為啥這麼生氣,可隨即也喜上眉梢,笑吟吟地道:
“傷了三十餘人,倒是一個沒死,這倒是天大的好消息!”
劉表:?
“真的!那些蠻子本領稀鬆平常,說要殺人,卻各個不曾殺死,張繡中了三箭,逃了一條狗命,其他人要麼斷臂,要麼中箭,卻不曾傷及性命。
哎,你說說,這要是替使君把張繡給殺了該多好啊。”
劉表聽完,身子劇烈地搖晃了幾下,險些直接昏死過去,張允眼疾手快的扶起他,驚恐地道:
“使君……舅舅,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怎麼了……你,伱莫要亂說!快,快帶我去見,見張繡!
叫上琦兒和琮兒,讓他們日夜守在張繡身邊!把所有的醫匠都喚來,一定要把張繡治好,一定!”
好歹毒啊。
劉表本以為是徐庶叫人在城中作亂,好策應他進攻襄陽。
可現在這麼一鬨,劉表的心中有些發毛。
好個徐庶,居然如此歹毒,這是想把我連根拔起啊!
劉表滿以為自己之前的計劃已經夠隱蔽,隻有少數人能知曉自己使用蠻人伏擊張繡這一招,可沒想到這一招居然早早就暴露。
徐庶反過來施行苦肉計,張繡拚著自己受傷,故意證明是有人想要將他和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通通殺死,而跟張繡接觸的人也確實是遭到了重創,或斷臂,或重傷,卻沒有一個人死!
因為,在清算劉表的時候,活著的人絕對比死的人有用的多。
劉表回憶當日的場麵,頓時知道是誰在搞鬼——
徐庶能提前猜到劉表會對自己下手,因此早早派張繡來施行苦肉計。
可什麼時候下手、用什麼人施行什麼手段,這種事情徐庶總不可能是夜觀天象猜出來的。
劉表那天也算是臨時說起,郭嘉也是臨時領命,他們兩個都絕不可能有問題。
那到底是誰有問題,就非常好判斷了。
這一刻,劉表的心如擂鼓一般,他含恨看著漫漫長夜中那一點點還在堅持燃燒的餘火,感覺自己的胸口愈發痛得厲害。
“卑鄙!”
他暗暗吐出一口濁氣,厲聲道:
“司馬徽在何處,給我……”
話音未落,他身邊響起了一個儒雅而溫和的聲音:
“司馬徽在此,劉公喚我何事?”
劉表皺眉望去,隻見司馬徽在幾個士兵的保護下,捂著左臂,竟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麵前。
痛苦讓司馬徽不斷地發抖,可他卻眯起眼睛,臉上的笑容宛如新雪一般。
“哎,奉孝發了癲,居然帶著一群人去襲殺張繡,之後他還謠傳,說是使君指使。
我是奉孝的同鄉,之前過從甚密,當下真是百口莫辯,現在也隻能來尋劉使君,求個公道了。
劉使君,這郭奉孝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司馬徽眨了眨眼:
“哎,他現在這般模樣,我也是不想的啊!”
劉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