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長平,沮公子不會不知道當年趙括死後趙軍投降是怎樣的下場吧?!”
步度根深感閻柔的愚蠢,他再也不聽閻柔的,拚命向後突圍,此刻徐庶軍的包圍還沒有完全形成,土牆還沒有建好,這才是殺出去的最好機會。
徐庶軍都在泫氏,後路最多就是裴茂手下新招募的士卒,難道他們還能比徐庶更恐怖?
就算是走山路,也得趕緊逃出去!
他們奮力向前,沿著蜿蜒的山路艱難的前進,很多人爭搶道路,把自己人從山路上推下去,眾人摔得慘叫不斷,哀嚎動穀,讓眾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來的時候也是走這條路,不過當時他們士氣高漲,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人向周圍看,現在眾人焦急,哪裡還顧得了身邊的道路和周圍的戰友。
裴茂早有準備,那些嚴陣以待的士卒準備了大量的箭矢,尤其是從麹義手下借來了三百精銳的弩手,見鮮卑軍爭相過來,他們占據險要,以腳開弩,密集的箭矢傾盆而出,鮮卑軍不停地慘叫著,從山上不斷的滑落下來。
步度根也不是吃素的,饒是這種危機之下,他仍是能做出反擊。
這個鮮卑勇士讓人用木盾保護自己,頂住第一輪密集的弩箭,隨即,他趁著漢軍重新上弦時,讓人用木盾掩護自己和軍中幾個優秀的弓弩手一起向前開弓拋射,大量的箭矢迎頭飛上去,儘管隻有一兩成能命中,但箭矢已經給鮮卑的敢死隊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這些人攀岩而上,已經有幾個人占據了有利地形,一起舉起手上的箭矢朝山上放箭,立刻讓徐庶軍的進攻為之一滯。
步度根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哼,杞人憂天,你們還能有什麼手段?
落石嗎?還是挖斷道路?
我都不怕,隻要能逃出一半兵馬,對我們就不算太大損傷,之後我們再來報仇便是!
閻柔見徐庶軍的反擊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這麼劇烈,甚至都不如前麵麹義王淩等人的進攻猛烈,不禁有些尷尬。
他言之鑿鑿地說後退就是死,可徐庶明顯已經把主力全都安置在了泫氏正麵,身後難道真的隻有裴茂等人?
“先彆管這個了,趕緊走啊!”鮮於輔拖著已經萬念俱灰的沮鵠,此刻已經超過了閻柔。
閻柔咬了咬牙,也隻能點頭道:
“好,趕緊走!”
他不再約束兵馬,手下的軍士一齊向前,迎著漢軍的箭矢爭道,狹窄的道路上頓時擠滿了士卒,裴茂的箭矢再多也終究不可能射死這麼多人,他們終究不敢下來,鮮卑軍越來越多,大家已經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可就在此時,眾人耳邊同時聽見了一個雷鳴般的巨響。
隻見山崖上山石崩碎,嘩啦啦不斷落下來,鮮卑眾將看得呆了,在這種“天威”麵前完全生不出一點反抗之念,隻能下意識地將手擋在麵前,嘭地一聲巨響後被砸成肉泥。
大家呆呆地抬起頭,閻柔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點期待,隨即,隻見山崖上的徐庶軍丟下大量的圓球,那圓球都跟著一根在不斷燃燒的長線,落在地上滾動片刻,立刻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炸的眾人人仰馬翻。
鮮卑軍的戰馬被這恐怖的響聲驚得到處亂竄,這要是在平原上還能勉強控製住,可這周圍到處都是山穀,狂奔的戰馬受驚之下甚至直接一躍而起,帶著人跳下懸崖,戰士和戰馬死前長長的淒厲叫聲響徹山穀,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讓鮮卑軍的士氣也跟著落入了萬丈深淵。
更可怕的是,隨著這些圓球的爆炸,山穀中立刻蒙上了一層氣味刺鼻的濃煙,宛如傳說中妖魔襲來之前的預兆,這讓鮮卑軍更是驚恐至極。
“這,這是什麼妖法!這是妖法,大家不要怕,都是假的,大家快過去!”步度根扯著嗓子呼喊,他見幾個圓球朝自己的方向飛來,怒吼一聲揚起盾牌格擋。
這盾牌以硬木製成,上麵還蒙著一層硝製獸皮,之前硬弩的齊射都能擋住,山上碎裂的石塊也被一一擋開,步度根本以為這種妖術也能阻擋,可沒想到盾牌碰倒那圓球,圓球立刻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
盾牌嘭地一聲燃起一片烈火,巨大的衝擊力把強壯的步度根震得連連倒退,再看那盾牌已經被炸成兩截,自己的右手也被崩的短暫失去知覺,這會兒才漸漸感覺徹骨的劇痛襲來。
妖術!
居然有妖術!
步度根萬萬沒想到撤退的路上居然會有妖術在等待自己,一時大腦一片空白。
閻柔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放肆狂笑起來。
“哈哈哈,我讓你跑,我讓你跑啊!你跑啊!”
濃煙中,閻柔笑得前仰後合,雙目一片赤紅,已經帶了幾分凝重肅殺之色。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
哈哈哈,都得死!我們都得死在這!長平!哈哈哈,咱們又要成趙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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