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雲旗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雲次輔寵愛他,在府中地位同嫡出的次子一樣也就算了,皇帝也對他青睞有加。
若說有才,雲旗雖然中了舉人,可名次不算特彆靠前。雲家二公子也並非不成器的,甚至秋闈也是榜上有名。
若說出身,雲旗生母早逝,甚至連雲家的祠堂都沒入,雲次輔更不是那種情根深種的,不會因此偏袒。
還有什麼呢?
這雲旗長相的確是一等一的好,所有形容男兒好相貌的詞用在他身上,都難以形容的那種俊朗,便是稱一句“千古第一”也不為過……可若是說父皇與雲次輔是因為相貌而青眼有加,那實在是有些可笑了。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付景明的眉毛不自覺的皺起,嘴角微微下垂,他的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發出急促而淩亂的聲音。
算了,不想了,這些年想不通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呢?
付景明把那頁名單扔到一邊,轉而開始翻看武將的名單。五軍都督、親眷,還有……韓子佩雖然在名單上,但被墨筆草草劃掉了。
順寧在一邊適時解釋道“韓大人從雲宅回去之後就病了。”
病了?
就韓子佩那壯的和頭牛一樣的體格,五六年不生一次病,如今好事將近,卻生病了?
付景明唇角微微上揚,沒頭沒尾的問了句“日子定下了?”
順寧瞬間會意“嗯,韓家的彩禮已經送過去了,聽說十分豐厚,日子就定在元宵之後的兩天。”
行,破案了。
相較於在參加除夕宴,韓子佩寧可裝病在家收拾新房。至於已經致仕的韓老大人會怎麼想?那都不重要,大不了韓子佩多吃兩頓竹筍炒肉,等何小姐過門後賣賣慘,何小姐一心疼,夫妻感情又上一層樓。
付景明在韓子佩的名字上點了點“準備一份賀禮送過去。”
“私下送還是……”
“就以東宮的名義送。”付景明又掃了兩眼,將兩張名單扔到了一處,“他們要議論孤結黨營私就議論去,反正也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這話順寧不敢接。
他唯唯諾諾的應下,低眉順眼的站到一邊,儘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付景明看順寧這樣就心煩,他揉揉眉心,努力壓下自己聲音中的煩躁“林首輔到了嗎?”
順寧看著外麵昏沉沉的天,快速估算著時辰“各位大人應該已經到了,殿下要去更衣嗎?”
那應該很快就能見到林星火了。
想到這個名字,付景明的眉頭不自覺的舒展開,這三個字似乎有著凝神靜氣的功效,他胸中的煩悶消下去不少。
“走吧。”付景明將茶杯放下,起身離開了偏殿。
除夕宴是十分重要的場合,大晉朝的規矩是皇帝、太子必須穿九龍袞袍,而官員則要穿朝服。
能在華蓋殿前廣場等候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員,官服也是一水的紅色,隻在補褂和腰帶上有些分彆。付景明努力辨彆了好久,才在這群人中找到了林首輔,他對著林首輔淺淺行了個禮“老師。”
“殿下不可如此。”林首輔受寵若驚,帶著林正則就要跪下去。
“老師。”付景明將人攙住,在確定附近真的沒有林星火的身影時,心中的煩躁又開始湧現,他耐著性子問道,“怎麼沒看見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