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大概是沒想到程大人居然會如此對她,尖聲哭喊著被拖走。
聲響漸遠,屋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透露著幾分尷尬的氣息。
蘇簡站在一旁並未離開,她想看看,能不能趁此機會解開芸妃父女兩的心結。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
不太可能。
“父親,今日之事……”
“夠了!”
程大人隱忍的怒氣此刻全都灑在了芸妃的身上。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芸妃被這麼一句罵的直接懵住了,連一旁站著的蘇簡都透露著幾分不解。
程大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痛心疾首的說著:
“方才,你看著她被帶走,你是何表情!那是你的母親!”
芸妃瞪著眼睛,“父親莫不是病糊塗了,她哪裡是我的母親了?我母親是洪氏,她早已經去世多年!”
“她既如今是我的夫人,那便是你的母親,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芸妃咬著牙,眼底裡氤氳著眼淚。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憋了回去,許久才點頭說道:“好,若是按照宗教禮法,父親說的沒錯,可是父親,這件事兒難道不是她柳氏做錯在先!?”
“即便是她做錯了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當晚輩的來指手畫腳,你好歹也是當了皇帝嬪妃的人了,這道理難不成還讓我來教你!?”
“父親!”
芸妃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來,眼淚抑製不住的就要往外湧出。
程大人更加不耐煩,“說你幾句你就開始哭起來了,也是你母親走得早,若是看見你被教養成了這副模樣,隻怕是也要氣的早早撒手人寰!”
話越說越過分,蘇簡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原本想開口說兩句什麼,隻瞧著芸妃轉過頭就往外走。
這是一點兒也不想跟這位父親多待了。
“芸妃!”
瞧著自己喊不住,蘇簡隻能歎了口氣。
“程大人,雖是家事,可我還是得說兩句,你對你這位大女兒,實在是太過分了。”
聞言,程大人似乎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隻是黑著臉倒在床上沒有理會。
蘇簡深知,這種中年男人是最難溝通的,與其苦口婆心的跟他講道理,不如找機會讓他自己看清事情本質。
想著,蘇簡轉身就打算先去找芸妃了。
去到了芸妃住的院子裡,才發現他這會兒已經在哭著差人收拾行李了。
“這是做什麼?”
蘇簡趕緊過去攔著。
芸妃扭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我要回宮去。”
這個家,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蘇簡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把那個程夫人拉下來,你就不想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芸妃哽咽了一下,抬起頭給了蘇簡一個疑惑的眼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些年在柳氏的手底下,日子過得也不算輕鬆吧?”
芸妃抿了抿嘴唇,許久才冷笑著道:“豈止是不輕鬆啊,她一向是會做表麵功夫的,一直在人前對我好,各種寵愛,背地裡卻不允許我身邊的人教我東西!”
“我想學女紅,她說那些活兒有繡娘去做,讓我不要傷了手。”
“我說想讀書認字,可她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隻讓我認識一些簡單的字,書都不肯讓我讀書。”
芸妃說著,麵露幾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