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的修士有些擔憂他的狀況。
“要叫衍宗。”樓銜雪了無生趣擺弄著手中的玉。
姐姐說過,她的宗門,叫做衍宗。
“嗯好好好,這個名字好。”
對方大喜應和完之後,再度小心翼翼提問:
“你還是保重下自己的身體吧,這樣下去,你哪裡找得到方法找回她?”
他眸光微動,眼中重新有了淡淡的神采。
但他聲音還帶著些許嘶啞,“我本來……也是該死的。”
“哎你!何必這麼為難自己!”
樓銜雪握緊了那雕刻潦草的玉。
他該死,但是、不想死。
想要重新見到她,所以他不想死。
真的可以嗎?真的能再找到她嗎?
樓銜雪突然開口:“我的那顆琉璃心,不要了。”
他隻需要靠著殘存的愛和執念活著,善良、純粹,於他來說隻是累贅。
沒有了那顆心,他就不會再滋養心魔。
“你、你認真的嗎?”
這似乎是消滅心魔最快速且不會留隱患的方法了,但是……
“就這樣。”
樓銜雪臉上失去了笑容。
他根本不需要這些善良,它隻會帶來痛苦和毀滅、以及毫無人性的心魔。
“我會儘量約束自己的行為。”
世家已經被殺怕了,隻能苟延殘喘,這世間再也沒有一家獨大的壟斷和因他而起的野心。
如果他不是氣運加身之人,樓氏也不會生出妄念,從一開始隻覬覦他變為覬覦天下人的氣運。
“那等衍宗建好了,你來。”
“嗯。”
所有人走後,天地間仿佛又隻剩下他一個人,哦,還有有形無意的心魔。
注視著桌子另一邊的“自己”,樓銜雪麵無表情剝離自己的“心”,仿佛一點也不痛。
修真者到他們這種等級,心已經不再是“心”了。而是可以被作為材料煉化的物品。
比起心,它更類似礦石,原本透明的顏色因為那天的變故染上了淺淺的紫。
他不再需要它了。
終於脫離秘境的南潯正聽著009給她解釋詳細情況。
為了避免世界意識察覺趕緊恢複了扶月的容貌,順便給自己上了一個隱匿訣,然後往執脈趕。
009:【女主內傷嚴重,而且在斬雲會上氣急攻心,導致傷勢更加嚴重,長時間都無法修煉。】
【折枝道君回來後責罰了祝衍清,說他對小師妹保護不力,還有陵昭,也因為故意傷害她被打入劍崖反省。】
【沈素回了沈家,搪塞那邊讓世家不要參與,但似乎也拖不了多久。】
【扶月,暫時沒事,但得趕快了。】
她匆匆趕到之前曾經來過的大殿。
依舊毫無擺設、冰冷至極,此時殿中卻跪了幾個人。
大殿終年來空置著的主位終於有人坐了,但還是邊界感極強地用了障眼法。
所有人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於其上,卻可以感覺到對方冷冷的眼神掃視過全場。
“師尊……”
沈依然在側邊掩麵哭泣,雖然還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但已經比所有人都要近了。
她哭訴著:“我不是故意要害二師姐,那是意外。”
“而且、而且我也不是不還那些丹藥,隻是暫時沒靈石,更何況當初二師姐都說了隨我用的,現在又來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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