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波微斂笑意“蘇氏她剛有了身孕,脾氣比以前大了許多,有時候我都要讓她幾分。”
陸菱神色淡漠“妹妹多慮了,我在山裡的日子過得極好,並不覺得缺什麼,何必跟一株花斤斤計較。”
蘇氏卻好似沒聽懂一般,語氣咄咄逼人“姐姐,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是在說我小肚雞腸不成。說到底你如今隻是個出家人,有何資格教訓我。”
陸菱臉色徹底冷了,拂袖起身“佛門乃是清淨之地,蘇氏你今日若是來挑刺的,還請離開。”
蘇氏猶自憤憤,卻終於閉了嘴。
趙清波看足了熱鬨,才出聲勸和“都消消氣,各自少說幾句。”
綠玉將手裡捧著的匣子放到桌上。
趙清波親手打開匣子,裡麵之物讓另外兩人齊齊變了臉色。“這是殿下讓我帶給你的。”
蘇氏最先按捺不住,她站起身“哐當”將匣子掃到地上,一枚半新不舊的香囊飛了出來,落到陸菱腳邊。
恨恨道“呸,好一個佛門清淨之地,焉知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此刻她距離陸菱隻有一臂的距離,
瞎貓碰上死耗子,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菱臉色青白,半晌沒出聲。
落到蘇氏的眼中,便是陸菱做賊心虛。小腹越來越痛,她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往陸菱身邊跨了半步“你這個不知廉恥——”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蘇氏捂著肚子痛呼出聲“你,你竟然敢推我。啊,我的孩子。”
屋內一片混亂,陸菱當場懵住,她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迷茫和驚惶在她臉上交織“我——”
便看見,昔日的姐姐一臉痛心地看著自己“陸氏,你今日怎麼了?蘇氏如今懷有身孕,便是她有一萬個不對,你也不該對她動手。”
自蘇氏下半身流出的紅色液體,已將地上的香囊浸透。陸菱知道蘇氏的孩子保不住了,深藏於腦海,曾經日夜折磨她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眼前。鼻間滿是溫熱的腥臭味兒,陸菱忍住嘔吐的欲望,示意香杏攙扶自己走到外麵。
“二嬸嬸,你看見是我嗎?”陸蓉驚魂未定,臉色蒼白。
想來這就是馬太太提到的“見證”,張氏艱難出聲“你不要害怕,事情總會過去的。”
陸芸走進院中,將屋子裡的情形儘收眼底,眼中泛起一片涼意,當初某宮鬥劇盛行的時候,便有人曾經科普過,孕婦沒有那麼脆弱,摔跤一般並不會導致孩子流產。
各種陰謀論在腦中一閃而過,真相究竟如何,請了凡大師過來一看便知。
“你說什麼,了凡大師不在寺中?”陸芸眉頭皺的快能夾死蚊子,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打頭風。””還請小師傅告知,大師的確切蹤跡。”
“師傅臨走前交代過,若有人找他,往東沿著山路穿過樹林便能尋著。”
清平寺周圍隻有一片林子,就在大堂姐居所的邊上。
時間緊急,陸芸沿著山路一頭紮進了林子中,越往裡走草木越盛,四周漂浮著白色的霧氣,約莫走了半炷香時間,陸芸看見了遠處的亮光,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眼中的事物出現了重影,周身漸感沉重,陸芸身子一軟,躺倒在地。昏過去時,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三清祖師爺,我又中計了。
儘頭處走來一位墨色錦衣青年,走到陸芸身邊停下腳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最終消失在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