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朱明玉現(上)_解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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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八章 朱明玉現(上)(1 / 2)

第一十八章朱明玉現上)

夜色降臨,穆爾赫城中正中央的三條東西大道和三條南北大道已經空了出來,不同於以往的燈火通明,如今條條大道兩邊的燈籠都早早熄了光亮,道路兩旁圍滿了等待看熱鬨的人群。

祭典就要開始了。

肖南回從年邁的祭司手中接過那詭異的麵具,左右瞧瞧,沒分出哪邊是正哪邊是反,隻得尷尬開口道:“先生,不知這麵具是如何戴的?我怕弄錯…...”

老祭司笑了,隻是乾癟的嘴中沒有一顆牙齒,看著有些瘮人。他動了動眼皮,肖南回這才發現,這祭司竟是個瞎子。

“姑娘是外地人吧?想來是不知道這朱明祭到底祭的是何方神明。”

肖南回點點頭:“不瞞先生,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祭典。”

老祭司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那麵具上用鮮紅顏料繪的眼睛。其實那與其說是麵具,不如說是個頭套,因為那上麵有九張麵孔環繞在一起,每張麵孔上都有無數隻眼睛,有的睜開有的閉上,讓她想起那些或盛開、或含苞待放的荼蘼花。

“朱明祭祭祀的神明名喚祭馬,傳說中是個有著花環一般的頭顱、無數鮮紅眼睛的神明,他掌管戒律,是最公正嚴明的神。祭馬為了監管世間善惡是非,便多生了許多眼睛,為了避開白日裡刺目的陽光,他隻有在夜間才會出沒。人們敬畏他,每每祭祀慶典時便自發熄滅了火燭,隻點燃符紙來為他引路。”

所以,現下外麵的街道才一片漆黑,除了清冷月色竟無一絲燈火。

肖南回低下頭,隻覺得那麵具上的無數雙眼睛似乎都在盯著自己。

“原來如此,所以這麵具沒有前後之分?”

老祭司點點頭,摸索著肖南回的腦袋,親手將麵具戴在了她的頭上。

四周的光線暗了下來,肖南回的視線變得逼仄起來,她隻能通過麵前的兩個小孔看到外麵的情況。

隔著麵具,她聽到那老祭司虛無縹緲的聲音。

“麵具雖無前後之分,路卻是隻有一個方向。姑娘切莫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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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隊由九輛巨大的花車組成,每輛華車上都按照古時祭祀傳統,用木頭雕刻九層魂樓,每層樓宇間都紮著各色紙人,演繹一則神話故事。

花車前是一隊一百一十九人的火把長龍,各個人手中都高舉一隻由符紙紮成的幡旗,點燃後便成一隻隻火球,正好能燃燒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便是禮隊由始發點走到終點的時間,整個隊伍從東南方向的街口開始進發,先沿最外圍的東西街道向西而行,行過九個街口便改向北,由外到內走出三個“回”字,待到最終走至中心的佑蔭壇,便是最終獻上祭品的地方。

肖南回是今年的主祭司,需站在第九輛花車的最高層,其實說是站著,不如說懸著。

本來最高的木頭樓層便隻有方寸之地,而這小塊地方還並不是塊實心木板,而是幾道竹竿和木頭拚成的,落腳需得十分小心,而隨著隊伍開始前進,這本就不是十分穩固的花車便開始搖晃,頂層木樓最是晃蕩。

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何朱明祭要比攀高塔摘花,就看眼下這車便知。若是沒些身手的人,壓根連站都站不住。

禮隊隨著鼓點舞動手中的幡旗,火球連綿在一起好似一條正在蜿蜒前進的巨龍,緩緩向前。道路兩旁早就擠滿了前來觀看的人群,除了除夕夜,便數朱明祭最是熱鬨,就連慣常在家中婦孺老人也都走出家門來,商鋪中做事的夥計、家宅中的仆人這一刻都是能得幾分閒暇的,紛紛湧上街頭共襄盛舉。終點的佑蔭壇早已圍地水泄不通,尋常人家是根本搶不到位子的,但平民百姓也有自得其樂的法子,便是等到禮隊路過自己時將手中的荼蘼花拋出去,然後低頭默念許願。

肖南回在高高的華車上,空氣中都飄散著鮮紅的花瓣,她低頭俯瞰那些仰望自己、虔誠合掌許願的芸芸眾生,莫名生出一種使命感。

這種原始而古老的慶典當真有著一種神奇的力量,渲染著身處其中的人的情緒。這一刻她仿佛並不是自己,而真的是那名叫“祭馬”的神明,正降臨人間察看他的子民,並懲凶揚善,維護公正。

都說心誠則靈,或許隻有在神明麵前,每個人才是平等的。

禮隊一路前進,肖南回漸漸適應了顛簸的頻率,也開始時刻警惕四周。

鐘離竟說過,祭典才是玉璽現身的時候,定然還會有人出手。

四周實在是太暗了,那點微薄的月光在黑夜的蠶食下可以算作無,她覺得自己暴露在無數目光之下,卻無法看清黑暗中的那些眼睛。

走完第一個回字型,依舊無事發生。肖南回望著前方的路,發現左右兩側的道路突然變窄了。

這是走進穆爾赫老城一帶了。

一百多年前,穆爾赫曾經發生過一場恐怖的瘟疫,現在霍州邊境還有那時殘存下來的高大城牆,那是為了防止染病的人逃出霍州采取的非常手段。後來瘟疫終於平息,人們在外圍重新修建了穆爾赫城,以憑霄塔為中心建立了新城,而爆發瘟疫的城中地帶則被封鎖燒毀,多年後即便有人居住也是人丁稀落,便是老城。

朱明祭要走的路線中,隻有眼下這一小段會從老城邊緣經過。

老城中有昏河的支流穿過,行至橋梁時花車搖動的頻率明顯增大,兩側的民居黑乎乎的透著一股死氣,昔日焚燒過的廢墟仍夾雜其中,高低不平的屋簷好似一隻隻枯瘦的手伸向路中,時常險險擦著花車而過,若是有人身在屋頂,便是輕輕一躍就能跳到車上來,肖南回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留意著左右黑乎乎。

木質車輪在石板路上顛簸,聽著似乎比之前還要嘈雜。

突然,肖南回感覺腳下花車底部傳來一聲異響。

那響動十分輕微,像是小石子彈起來後打在車轅上的聲音。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

肖南回猛然抬頭,一隻帶著精鋼護指的手穿透了前一輛花車頂層的地板,下一秒便鑽出個人影,緩緩轉過身來。

月光下,肖南回眯起了眼。

那人頭上帶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麵具。

這是有備而來啊。

祭典本就光線晦暗,觀看的人根本不會察覺祭司身量上的細微差彆。加上慶典全程祭司都要戴著麵具,那些人隻需做掉她,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為最後接觸祭品的人,誰也不會知道麵具下麵到底是誰。

那人麵具下的眼與肖南回對視片刻,便如燕子般跳到了肖南回所在的花車上。肖南回自然不能輕易讓對方得逞,趁那人還未落穩搶先出手。

然而花車上本就狹窄,想要大開大合地伸展拳腳幾乎是不可能的,那假祭司卻似乎是這逼仄空間搏擊的好手,一對袖裡劍使得是又陰險又歹毒。肖南回隻得暫時放棄攻其下盤,改為小擒拿手去奪對方手裡凶器。

這一出手不要緊,手下觸感柔軟滑膩,這頂替她的人竟也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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