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邪魔妖怪,速速退散_解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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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邪魔妖怪,速速退散

夜晚的樞夕山靜悄悄。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來的都要早些,立冬未至,山上的葉子卻已落了大半,怕是再等不了幾日,便要落下初雪了。

香客日頭落山前便下了山,趕路的旅人也早早尋了落腳的地方,便是有零星幾個落單的,也都快馬加鞭地往山下驛站趕去。

山腰上,幾輛牛車卻仍往山上爬去。

那車是包鑲過金銀的車,牛是插鮮花戴鈴鐺的牛,就連趕車的小廝、隨行的丫鬟也是貌美仙姿,冬日裡各個輕紗羽冠,一路走一路撒下些摻了金的香粉。遠遠望去,好似一隊為山精鬼魅送親的仗隊。“彆撒了。這荒郊野嶺,撒給哪個看?”

漫天的金粉終於停了。

扶丘伸出一根手指頭勾著車簾子,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往外瞅。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也不知是到了樞夕山的何處,更不知那永業寺又在何處。

他果然不該走這一趟。

聽聞前些日子晚城步虛穀那邊天象有異,烏雲壓頂、天雷滾滾、奇光通天,也不知是何方精怪飛升渡劫、又或是末日之景,可折騰了一宿過後,又風平浪靜了下來,到底也沒人說得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沒人知道不代表沒發生過。事出反常必有蹊蹺。何況多事之秋,凡事都該小心為妙。

撂下車簾子,他使勁喘了一口氣,又拿起一旁半濕的帕子擦汗。明明已是入冬時節,可偏偏腦門子上的汗珠就沒停過。

“燒得什麼炭?這樣憋悶。”

隨車的道童不敢怠慢,連忙將盆中炭火翻了翻,又低聲催促趕車的小廝。

奈何牛車總是比馬車慢上許多的,山路又是上行,更是慢上加慢。待那盆中的炭火燒得已發白了,車子這才停下。

扶丘扶著那道童爬下車來。他以為到地方了,可勉強直起僵硬的脖子一看才發現,這隻是山門而已。不僅如此,這山門同方才那山野也沒甚兩樣,不僅連個守山門的小廝小僧都不見,甚至連盞長明燈也不給掛。

這哪裡是座廟,分明是個鬼地方。

扶丘望了望那看不見儘頭的山路石階,重重咳嗽了一聲。

身後立著的幾名道童立刻會意,從後一輛牛車上取下一副步輦,三兩下鋪上毛皮褥、置好小暖爐、迅速收拾妥當。

不一會的功夫,步輦便托著老天師、在三五徒子徒孫的簇擁下向著山上而去。

夜深人靜、山路崎嶇,步輦一步三晃,直晃得輦上的人瞌睡連天。

扶丘努力撐著兩片直打架的眼皮子,勉強維係著最後一絲清明。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四周終於見了平地,平地之上、山縫之間,隱隱約約立著一座寺廟。

這寺說小倒也不小,隻是門口迎客的寺門實在有些破落了,一看便是許久未修繕過,連匾額都缺損了一塊,處處透著一副缺香火錢的模樣。

不僅是個鬼地方,還是個窮地方。

扶丘擺了擺手,示意左右落轎。

暖爐烘地屁股底下暖融融的,他不情願地伸出一隻腳,腳尖剛落到地上,一道聲音便在那寺門下響起。

“來者何人?還不下轎?”

在外行走多年、陣仗素來很大的扶丘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喝問了。

他心一橫,從步輦上翻下來,左右立刻便有道童攙扶,一群人頗有氣勢、浩浩蕩蕩向那寺門下的人影走去。

寺門旁的火把照亮了那出言不遜者的樣貌,依稀是個一身黑衣、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眉眼細長、輪廓陰柔,眼底的光也冷得很。

可那打頭的道童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年紀雖不大、卻已有幾分牛鼻孔大的麵相,哼出兩道白氣、鼻孔撅地老高。

“我等乃是北弘濟門護法與道友,這位乃是門主扶丘天師。我家門主連夜趕路、很是辛勞,豈是你能訊問一二的?還不快快進去通報一聲。”對方眉毛一挑,聲音陰惻惻的。

“扶丘?哪個扶丘?”

此話一出,四下頓時靜了片刻。

那扶丘從未被問過這般問題,當下踉蹌著退了半步、險險被人扶住。

他身後的那一眾道童仙姑突然之間便成了當街潑皮惡婦,一個個仿佛多長出三四張嘴來,七嘴八舌地開始圍攻那侍衛。

“大膽奴才,怎敢如此無禮?!”

“若非你這破廟求爺爺告奶奶地差人來請,我家門主豈會放下做了一半的法事、屈尊來你這窮山惡水?”

“莫忘了年初的春祭還是我家門主一力而成的呢,他日若是在聖上麵前提起今日之事,你便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

“門主何等功德、兼濟天下,多少人等著他救苦救難,你們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便是這樣對待遠道而來的恩人的嗎?!”

一通亂飛的吐沫星子過後,鹿鬆平這才慢悠悠看向正中的扶丘。

“你們門主難道沒有說起過,他是受了何人邀約才趕來此處的嗎?”

那廂扶丘方才穩住身形,正打算撩開自己那五顏六色、七層八裹的袍子,露出那塊禦賜金牌牌來,聽到這話手頭一頓,突然便覺得四周冷颼颼的。

三日前他收到一封手寫書信,落款是這寺中住持,可印卻是宮裡的官印。

現在回想起來,他接到的其實不是邀約,而是詔令。

這破廟內藏得到底是哪尊大佛還未可知,他可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背後的人。

想到這,扶丘的神態瞬間變得慈祥起來。

“我這些徒兒都是修行中人,許久不聞世事,人情世故上總有些欠妥,還望見諒。”

那侍衛片刻都沒猶豫、當即從善如流,也換上了一副好說話的麵孔。

“方才是在下眼拙了,還請天師大人大量,不要與我這粗人計較。天師如此年歲還願不遠萬裡、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相助,在下替這寺中人多謝天師…...”

等等。

扶丘腦中警鐘大作,眼睛睜開一條縫。

“危險?什麼危險?”

那侍衛純良一笑,又客套起來。

“啊,天師除妖伏魔已出神入化,日夜見識這些想必已經心如止水了。是在下見識短淺、又遣詞不當,讓天師見笑了。”

對方說來說去等於沒說,扶丘一陣驚疑不定,還未來得及追問,便聽得那寺廟偏門一陣響動,走出幾個人來。他餘光瞥去,這一瞥不要緊,正見兩名僧人抬著一名身穿灰袍、生死不明的道士出來。

那侍衛想必也是瞧見了,麵上一陣歎息。

“欸,這幾日來的第九個了。聽說是嵩靈山的觀長,年歲沒有很高、膽識也是極好的,隻可惜…...”說到這裡他恰到好處地一頓,隨即望向扶丘,“不過好在天師及時趕到,這等慘劇想來是不會再發生了。”

扶丘當下大驚、腿肚子轉筋,麵上卻還有幾分不改色的功力,隻假意擦汗道。

“誒呀本座方才想起,這個、這個驅魔用的法器落在輦上了,這便去取。”

語畢他便要迅速撤退,腿還沒邁回那寺門外,便被一道聲音喊住。

“敢問閣下可是扶丘天師?天師親臨鄙寺,小僧有失遠迎,實在是愧疚啊!”

扶丘轉過半個腦袋,便見個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和尚正笑眯眯地瞧著他。

“小僧來遲幾步,正路過天師步輦。輦上並無他物,天師可是記錯了?”

哪來的妖僧,素未謀麵的、非要同他過不去?!

扶丘額角抽搐,勉強定下心神。

“閣下是…...?”

年輕僧人和氣一笑。

“小僧便是寫信的一空,天師不記得了麼?”

記得,他當然記得。

瞧著眼前人年歲並不大的樣子,扶丘立刻便拿出了輩分壓人的氣勢來。他往旁邊挪了幾步,示意對方近前來說話。

“先師當年同老夫也算有些交情,本座問你幾句話,你當如實回答。”一空點點頭。

“天師請問。”

“寺內妖邪乃何物?”

“小僧不知。”

“那妖邪來自何方?”

“這個,小僧也不知。”

扶丘大怒,聲音都高了起來。

“那是話事人是誰、何人被那妖邪所害,你總知曉吧?!”

一空一臉難色,直看得扶丘額角青筋狂跳。片刻,年輕僧人終於猶豫著勾了勾手指,扶丘連忙湊過去半隻耳朵。

一陣聽不清的輕聲細語過後,不遠處張望的道童隻見自家門主那兩道眯縫眼瞬間大睜。

一空意味深長地退開來一些,最後委婉道。

“天師今日前來是受任於危難之際,隻要留下、日後定是福報多多,可倘若改變了心意、匆匆退場,失了這北弘濟門的臉麵不說,日後在赤州一帶恐怕都會不好行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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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丘終究還是跟著永業寺裡的小沙彌進了寺門。

他也不是當真信了那油嘴滑舌的和尚,他是信了那封信上的印。

左右他也是見識過些風浪的,一般人還真收不走他這把老骨頭,何況此處也算是皇城腳下的寺廟,總不至於出些什麼太過離譜的事吧?

他心事重重地隨那小沙彌向大殿走去,一路也顧不上看顧左右,就埋頭盤算心事,突然便聽得一陣琴聲。

那琴聲似乎是從大殿的方向傳來的,隔了幾層經幡、又趟過幾條回廊,偏生還能輾轉曲折地落在他耳中,足以看得出撫琴之人功力深厚。

而那琴曲音律清微淡遠、八音克諧,仿佛隻有清修數十年的得道老僧才能悟出那樣的音色。可不知為何,細聽之下其中又灌注了無儘的愁苦哀絕、悲涼肅殺,直比冬日那望塵樓老伎的琵琶還教人心腸寸斷,當真是說不出的矛盾感。

“到了。”

前方小沙彌停下腳步,扶丘這才回神。

抬起頭來,他發現自己身在大殿後院之中。這院子不大,卻已七零八落地擠了十幾號人。

都說同行相見、分外眼紅。眼紅倒是不至於,但從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彼此還是輕而易舉的。扶丘隻抬眼瞥了一下,便認出其中三四個來,剩下的實在不需多看,左右也都差不到哪裡去。

那一空究竟寫了多少封信?又為何要教這麼多道士高僧天師聚在一起?不會是哪個魔頭的陰謀詭計、試圖使些什麼手段一鍋端了他們這些名門正派吧?

他突然有些彷徨起來,不停向那大殿的方向張望著。

不遠處一盞孤燈下站著一名佩著長刀的青衣侍衛抱臂站在大殿後門,聞聲望了過來。

扶丘正探頭探腦、試圖拾級而上,卻被對方攔住。

“還請天師在此候著。”

他也想乖乖候著,可他實在坐立難安呐。

扶丘哽了半刻,壓低嗓子道。

“敢問壯士,今夜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壯士”看了他一眼,客氣指向他身後。

“天師要做的,便是在那邊候著即可。”

扶丘將信將疑。

“就這樣?僅此而已?”“若無異樣,僅此而已。”

異樣?能有什麼異樣呢?

扶丘搖搖頭,隻得回到那院子裡。

抬頭望望天色,漫天星鬥亂如芝麻、他實在參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混入同行中攀談起來,總歸是比乾等著要好受些。

昏暗的大殿內,琴聲依舊未斷。

一曲將儘,還差最後一組梵音,彈奏的人卻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在琴弦上。

“陛下!”

一直立在門口的影子終於待不住,快步衝上前來,向來溫和的麵容上滿是哀痛。

“陛下莫再彈了,小的承受不住啊!”

跳動的千盞油燈透過經幡投在殿門深處,依稀可見年輕帝王的衣襟前透出血色來。鮮紅像盛夏初綻的花朵一般妖嬈盛開,用疼痛折磨著它紮根的血肉之軀。

可那人卻仿佛失了痛覺一般,隻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又抬手拂去琴弦上的血,起手便要再奏。

單將飛俯身在那琴案之上,聲音悲切。

“陛下傷了心脈,三日才從鬼門關走回來,如今怎可這般糟踐自己?”

男子蒼白的臉上不見怒氣,隻有無儘的蕭索,昔日那雙如古井般沉靜的眸子如今已似深淵一般,隻瞧上一眼便教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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