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兩人雖沒有口頭的商量,卻也基本都是一起吃飯,一起上下課,關係在外人看來很是親密。
飯搭子兼同桌,這是他們的關係。
兩人在一些小事上,總是有驚人的默契性,讓文玖大呼震驚,卻讓葉問草心裡有些小小的膈應。
她感覺自己被人影響了,並且感覺自己被人看透了,這種不被她掌控的透明感,讓葉問草覺得很不安心,也讓葉問草動了想遠離文玖的心思。
朋友?不,他們隻是搭子而已。
老師的節奏也正如葉問草所料,花了一星期時間,才分了小組,並安排出了座位表。
座位表很是畸形前邊三大列,兩兩同桌,一共四行六列,共三塊區域,中間兩條過道,一共是三個組;後邊倆大橫排,一排八個人,兩列,第四第五人之間有一條過道,所以左邊八個人是一組,右邊八個人是一組,共兩組——全班一共五個小組,組內位置不固定,可以商量著來。
而葉問草很不幸,是後麵左邊的那個小組。
老師說兩周換一次座位,為了方便,所以是前麵三組互換,後麵兩組互換,而這意味著她不管怎麼換都是後麵兩排的位置。
而葉問草討厭後排的位置。
高個子會擋視線,不喜歡走動的老師的聲音飄不到後排,下課尤為吵鬨,上課也不得安生。模糊不清的黑板與麵容不清的老師,吱吱呀呀的風扇與疲憊沉重的眼皮,是葉問草僅剩的有關初中有段時間坐在後排的記憶。
如此後排的位置讓葉問草有些低氣壓,尤其是在她回憶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之後。
但再怎麼不樂意,她也還是接受了。於是搬桌子,於是站著等待。因為她要從教室右上角移到左下角,一路同學太多,讓她不得不等彆人都基本挪好了,才艱難地從混亂的人群中把自己的桌子推過去。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拽裡拽氣的分班前的初中同班同學林豪傑來的比她慢,但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把自己的桌子快那麼一步挪到了倒數第二排的位置。本就心煩意亂的葉問草看著最後一排明顯是留給她的那個空位,更加煩躁了。
她討厭後排,尤其討厭最後一排。
記憶力嘈雜的笑聲一瞬之間裹挾了葉問草,林豪傑還掛著挑釁的笑容從她麵前飄過,拽上書包就回家了。
葉問草垂著頭,手不再試圖推著桌子,而是放在了桌麵上,沉默不語。
她看向周圍一群的男同學嘻嘻哈哈地離開,無悲無喜。
這些都將是和她一個小組的人。葉問草可以和男的溝通,但是做不到和一群男的溝通。
她靜靜地看著桌麵,兀得,有點想哭。
深呼吸深呼吸。
這會兒是周五放學時間,大家推完桌子都趕著享受開學第一個周末。故而這會兒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隻有零星幾個人慢騰騰的收拾著東西,還有一個葉問草和她的桌子獨立在教室最後,一動不動。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沒落下來。
葉問草抿了抿嘴,用一貫的方法開解著自己——
害,這才哪到哪呢,明天一定會更糟糕的,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哭了,明天該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