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衝突,爭執,接受競爭,有自信,勇於衝突,解決問題,對現實的認知,承擔責任,力量的對抗,防禦立場,困難的局麵。
“現在不可能出現新的感情對象,你生活當中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必要再找自己的麻煩,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再說。兩個人都很重視這段感情,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有一些事情就是無法克服的。”
朱茗在念著文本,而葉問草看著上麵的一行字陷入了深思——
【充滿鬥誌,對方是個強勁的對手,與他人激烈的競爭,各懷鬼胎,爭執,衝突,競爭關係,強烈的對抗。】
強烈的對抗?
強勁的對手可以理解,可是強烈的對抗……?
葉問草想到她與文玖幾次的吵架,不知道這算不算強烈的對抗呢?可是她好像都沒說什麼話,然後每次吵架的結果也都是不了了之。
那怎麼樣才能算是強烈的對抗呢?難道一定要到辱罵、互毆那種程度?她和文玖又必須非得鬨到那一步才能分開麼?
葉問草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但她還記得身邊圍著四個人,沒空讓她細想這些煩惱,索性將其拋之腦後暫時不去理會。葉問草將那三張牌放回牌堆裡繼續打亂,興致勃勃地問道“下一個誰來!”
秋君第一時間舉手“我來!”
“我……額,那她先來吧。”與此同時陳春燕笑笑,剛直起來的身子又靠在了梯子旁。
“嗯,那就下一個春燕。你現在來抽嘛?”
“等下,容我思考一下問題。”
“……”
秋君問了她的愛情,陳春燕問了她的友誼,葉卓然問了下次月考的情況,朱茗說不知道問什麼,就問了郭曉燕老師下周會不會來突擊查寢,得出結果是“會來查寢”——見此,葉問草和陳春燕又攛掇著朱茗再抽一輪卡“你問一下,我們十月份能不能拿到優秀寢室。”
“誒?我來嘛?”
“你是寢室長,肯定你來摸更合適。”
葉問草比了個大拇指,陳春燕也連連點頭“是這樣的。”二人默契十足。
“好吧,那就我來吧。”
“……”
就這樣一群人玩占卜玩到了快十二點,才打著哈欠收場。
幫朱茗把東西收拾好,葉問草去了趟廁所出來,看見秋君還沒走,掛在朱茗身上黏糊糊的撒嬌,不免挑眉。
左右也沒到困得想死的程度,葉問草就在自己床鋪上坐了下來,倚在爬梯上,百無聊賴地東看看西看看,最終目光定格在了陽台上傾瀉下來的月光。
朱茗已經把台燈收起來,其他人的台燈也沒有亮著的,整個世界的光源隻有陽台那的月光,透過透明門照進來將靠近陽台的葉問草與朱茗秋君照得發光。
陳春燕在抖著被子,準備躺下休息;葉卓然也從衛生間裡出來,然後去陽台刷牙。
月光淡淡的,看得人心都靜下來了。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還有牙杯碰觸聲,流水聲聲,連秋君黏糊糊聽不太清的撒嬌聲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成了上好的白噪音。
靜靜的,寧靜的,葉問草真的有些困了。
她於是微微俯身,把枕頭勾過來,準備今晚換一個方向睡,讓月光照著自己入眠。
可枕頭剛剛到自己懷中,朱茗就帶著她的大型掛件來到葉問草麵前“八卦,聽不聽?”
“聽!”
葉問草還沒答話,外麵的葉卓然已經第一時間回答了,讓所有人一愣,然後笑出了聲。陳春燕也從床上爬起來,倚在自己床頭的欄杆上湊過來問“什麼八卦,讓我也來聽聽。”
“好好好,秋君你快講。”
“好嘛,那我從頭開始講哈。”
葉問草拍了拍自己的床鋪,給人讓出位置,自己抱著枕頭往邊上挪了挪,朱茗坐了下來,而秋君拉來一把椅子,坐在朱茗麵前,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十四班的熱鬨事。
本來到這都還隻是一次普通的夜聊,一群人聊得很是儘興,陳春燕都乾脆從床上下來湊近了倚在葉問草床邊欄杆上聽。
不過興許是夜色正濃,人的心也被月光浸的柔軟,這場夜聊聊著聊著就成了坦白大會。
當時葉問草還在講她遇到過的那些奇葩事,一路講到跑操遇到的糟心事,還沒等她吐槽完,不知何時開始沉默的陳春燕突然開口,挑明了她們當時鬨得相當不愉快的事情。
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這樣說道。
葉問草坐在床上抬頭看去,陳春燕的臉龐沒被月光照明,掩映在漆黑細長的圓柱之後,顯得晦澀不明。
這或許算得上質問,但葉問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這是一次真心換真心的機會。陳春燕給了她一次機會。
誒嘿,這我可來勁了。
剖析我心理的事我最擅長了。
然而就在葉問草樂顛顛地希望解除誤會的時候,嘴笨、嘴瓢、大腦一片空白卻率先發生了。
葉問草感覺靈魂都被抽離,就像她無數次試圖和人吵架時的模樣,她聽不清,也漸漸看不清,大腦一片空白,她卻在儘力解釋,可惜那些蒼白的說辭在陳春燕的連連逼問下顯得沒有絲毫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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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草的思維顛三倒四,陳春燕的語氣也愈加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這樣的。
我……
眼淚比聲音更先落地。葉問草一把抹去眼淚,試圖清嗓重新開講,然而秋君站了出來,說“我知道了!”
“這件事就是你貪嘛!我看看啊,本來那就是人家的位置,你呢,因為不想多跑步,嗯,這個是理解的,但是你硬是逼人離開這就不對了啊。哦哦,這樣啊。可是你當時為什麼不說呢?你不說就是默認了嘛!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那個要真的是你的位置,你為什麼不宣誓主權呢?再說了,你位置都讓出來了那就是彆人的位置了!更彆提那一開始就不是你的位置。啊,再說啦……”
一通操作猛如虎的分析加指責之後,事情完全走向了崩盤。
坦白大會變成了一個人的狡辯、一個人的厭惡、一個和稀泥但也表露厭惡的人,以及兩個沉默的人組成的死寂。
“你說話啊!”一向冷靜的陳春燕聽完秋君亂七八糟的分析之後紅了眼睛。
【你不說話就是在默認她的說辭對麼?】
【她說的完全正確所以你根本無法反駁是麼?!】
不,不是的。
葉問草完全聽懂了陳春燕略帶哭腔的言語背後的意思。
眼淚控製不住地落著,可她已經顧不了這些。
然而鮮血似乎湧到了嗓子裡,葉問草不知道為什麼,她完全說不了了話。
她越是想解釋,越是無能為力。她的解釋根本不能切中肯綮地表達出來,所有跟核心思想沾邊的詞彙全都在葉問草的腦海中消失殆儘,她唯一能做的隻是儘全力地將能挨邊的都挨邊,試圖在不可能中儘可能解釋她的行為她的思想。
然而她們認為她在逃避。
然而陳春燕的眼神逐漸冷漠。
葉問草看得一清二楚,她於是愈加慌亂。
渾身上下都在克製不住的顫抖,連一直搖頭的秋君都忍不住憐憫般地拍了拍她的背,言語卻仍然像淬了毒一樣淩厲“好了好了,我們都知道你當時做錯了,也不著急現在道歉。”
沒錯!我才沒錯!
葉問草簡直要咳血了,聲音沙啞且淒厲,她根本沒法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