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穀年說乾就乾,當下準備寫一狀訟紙,將金家人告上縣衙。
見到王永福遞上來的宣紙與狼毫筆,她又犯咕嘀了。
她不會寫毛筆字,勉強寫出來的也是歪歪扭扭,入不得眼。
撕爛第三張紙後,金穀年有些泄氣,胸腔內的千言萬語頓時化為烏有。
文知禮在旁看著忍俊不禁:“老太婆,你不會寫字?”
金穀年瞪他一眼,把滿腔的怒火化為魔爪,狠狠揉捏他的小臉:“喊誰是老太婆,太無禮了。”
文知禮嚇得躲避三丈,摸了摸自己被揉得發紅的小臉,陰戾十足道:“再有下次,我可要生氣了。”
“小兔崽子,難道你要打老娘不成?”金穀年衝過來要捉他,像老鷹捉小雞一樣。
“老太婆,彆得寸進尺了!”文知禮惱羞成怒道。
恰好王永福走進來,金穀年又恢複清冷的樣子。
“一看你就沒好好讀過書。”文知禮拿起狼毫筆,在宣紙上行雲流水般揮灑,很快一張泛著筆墨清香的狀紙就完成了。
王永福忍不住喝彩道:“好字!”再看他是用左手寫字,暗暗納罕。
金穀年一看,上麵的字氣勢雄偉,龍蛇競走一般。
“咳咳,比我好一丟丟而已。”她心虛道。
文知禮的狀詞也寫得聲情並茂,金家從老到少都成了十惡不赦的壞蛋,直擊人心。
金穀年帶上狀詞急急趕往縣衙,卻被告知縣太爺外出辦差去了。
呈上狀紙後,金穀年悄悄塞了一錠銀子給衙差,才帶著文知禮去市集四處采購生活用品。
她購買了半頭豬,十條鯽魚養在木桶裡,新鮮的梨子、蘋果等等水果,踏著夕陽的霞光回到文家。
遠遠就看到劉二歪著腦袋,坐在文家門口打盹,懷裡還抱著一根木棍。
這廝雖品性不良,但信守承諾。
金穀年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輕淺的笑。
文家的大門斑斑駁駁的,說明金家的人已經來過了。
“我回來了。”金穀年走到劉二麵前,淡聲道。
劉二猛然醒過來,見是她,無聊地掏掏耳朵道:“你總算回來了,小爺幫你趕跑金家人,你幫我娘治病的錢,一筆勾銷了。”
“自然。”金穀年轉身回到馬車上,提了一塊排骨,一條兩斤重的鯽魚,還有兩隻蘋果,遞給他道,“這些是額外贈送的,辛苦了。”
劉二沒想到她也大方,笑嘿嘿地接受了。
這個婦人不僅醫術高明,還會做人,這筆買賣賺了。
等劉二走後,文知德兄妹才如釋重負地打開大門,看到娘親拉了滿滿的一馬車貨物回來,都驚歎道:“娘,你總算回來了。”
文知雅撲進金穀年的懷裡:“娘親,金南飛把門砸壞了,要不是劉二來得及時,姥姥就被他們帶走了。”
“阿年,娘親害慘你跟孩子了。”羅氏佝著身體走來,惶惶不可終日道。
金穀年攬著她,淡聲道:“娘,我已遞狀紙,狀告金賀義虐妻罪,不日縣衙的人就會來傳召你去公堂作證,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聽到要去縣衙對薄公堂,羅氏臉色發白,身體索索發抖起來。
“我不去,不去…”
她抗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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