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德,這位是王太傅老家的李單先生。”
見李單望著文知德的眼神頗為賞識,金穀年心中有數,緩聲道。
李單朗聲笑道:“窮酸夫子一個,不值得一提。倒是金大夫不僅醫術高明,而且臨危不懼,實在是令李某佩服。”
一行人走下山,才發現李單的車夫一直守在路口。
見到李單衣衫染血,車夫馬漢嚇出一身冷汗,聽到是狼血才鬆了口氣。
文知雅扶著羅氏坐進李單的馬車,其餘人慢慢走回文家。
路上,李單誠懇請金穀年上門為夏老太醫治眼睛。
金穀年淡聲道:“老太太想清楚了?”仿佛這個早已是鐵板釘釘的事。
李單算是見識過她的能耐,笑語晏晏:“都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金大夫莫要計較才好。”
金穀年嗯了一聲,想到他為了請自己上門,還親自上雷公山,著實有勇氣。
“雷公山時常有豺狼出沒,到處是陷阱,先生以後切莫以身涉險,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承擔不起。”竟是有些怪責的意思。
李單微微一愣。
而金穀年已經走遠了。
好怪的婦人。
文家人大費周章才把羅氏帶回家,夏彩花早等候多時,文知德少不得又把羅氏背進家裡。
劉氏倚在門口磕瓜子,見金穀年跟李單並肩而行,心裡憋得一肚子氣,忍不住衝著隔壁的蔡娟膈應道:“瞧見沒有,勾引男人一等一的本事,這個男人應該家境不差,同是寡婦,你太失敗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見不得人家好,到處詆毀人家,真是缺心眼,小心遭報應!”蔡娟叉著腰對罵道。
劉氏指著遠處駛來的牛車,冷冷一笑:“報不報應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金穀年的報應來了。”
蔡娟回頭一看,氣急敗壞道:“金家真是狗鼻子,天天趕著來吃屎!”
是的,金家又來了。
不過,來的卻是金賀義跟女兒金穀喜、媳婦潘蓮花母子。
最難纏的金南飛卻沒來。
文家人如臨大敵,嫌惡得想吐。
實在想不明白金家為何要陰魂不散纏著他們。
金穀年感到口乾舌燥,咕咕嚕嚕喝了一碗水,並不理會金家人。
而那邊文知德跟金賀義等人已經對上了。
“金穀年,趕緊把我娘交出來!”吆喝得最大聲的是潘蓮花,她衝著金穀年喊道。
金穀年接著又喝了一口水。
水裡加了葡萄糖粉,甜滋滋的很好喝。
她的態度惹怒了金穀喜,大聲威脅道:“金穀年,隻要我爹不給放妻書,羅氏就是我們金家的人。就算你告到縣衙去,我們也有理。”見文家多了兩個陌生的男子,也不大在意。
“李先生,多喝一口水罷了。”金穀年對金家人視若無睹,甚至還勸發愣的李單喝水,驚呆了所有人。
喂喂,人家來挑釁,你卻心安理得喝水,不地道吧?
李單如坐針氈,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