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三天後洪災到來,龍州的戰事吃緊,眼看就要失守了。一旦天朝國攻進來,文樓鎮餓殍遍野,想走已來不及了。”
金穀年握住蔡娟的手,冷聲道,“蔡娟,逃吧,越遠越好。”
蔡娟愁苦的臉全是淚水,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萬一,萬一隻是你的猜測而已,就算天朝國的人打進來,我們隻是可憐的老百姓…”她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金穀年歎息,除非活不下去了,不然,誰願意背井離鄉?
在農民的眼裡,土地是他們的根,祖祖代代盤踞在這裡,傳承的地方。
這也是金穀年隻說給蔡娟聽,其他人根本不會信,還會以為她瘋了不成。
“大花過兩日也要隨王敏玲進京了,鎮上但凡消息靈通一點的,都走了。”金穀年望著可憐年弱的文二花,憐憫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看哪家親戚可以投靠,儘早打算吧。”
她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到底於心不忍,又塞了五十兩給蔡娟,是她能做的最後心意了。
從蔡娟家裡出來,金穀年想了想,又去了裡正文大方家裡,把話說了一遍。
果然,文大方以為她得了失心瘋,拍著胸口說龍州有太晉國最強的紫龍軍精兵把守,如何會失守?
陳氏還說文知雅失蹤了,金穀年得了臆想症,以為天災人禍都來了。
金穀年沒法告訴他,紫龍軍的統領西南侯爺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好話言儘,她起身告辭離開。
抬頭看了一眼烈日當空,晴空萬裡。
眼神一黯。
若不是她看到天氣預報,誰敢相信三天後暴雨來臨,整整持續十天。
到時,整個文家村會變成一片汪洋大海。
在自然災害麵前,金穀年感到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晌午時分,文知德夫婦回來了。
與其他人的嘲笑不同,夏大山選擇相信女兒,還托她帶來一家人的感激之情。
“我爹說了,後日就啟程去橫東縣投靠親戚。”夏彩花苦笑道,“待我們尋回三妹,還讓我們一定要托人向他們報平安。”
她冷不防地摟住金穀年,泣聲道:“娘,多謝你……”
有了金穀年的一百兩銀子,夏大山夫婦連乾旱的稻田也顧不上了,心急火燎地去鎮上置辦馬車跟生活用品。
金穀年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傻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早早吃過晚飯,一家人上床歇息。
天色蒙蒙發亮,文家前後駛出兩輛馬車。
因為十三傷勢未好,由文知德兄弟輪番駕駛馬車,而金穀年帶著女眷們坐同一輛馬車。
臨出發之前,金穀年給每個人都配上武器。
男人們一把弓弩,軍用帶刺的短匕首。
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配上防狼噴霧。
統一分配裝有解毒丸跟藿香正氣水的錦囊。
這是繡工針線歪歪斜斜的錦囊,上麵繡的也不知是什麼動物。
卻是金穀年來到這個世界,難得的興趣手工活。
老太婆竟不擅長女紅。
文知禮一邊駕著馬車,一邊摩挲著上麵粗糙的針線,嘴角一扯,莫名想笑。
可摸到腰間的弓弩,他的目光又變得深??起來。
“娘,三妹若是有這個防狼噴霧就好了。”夏彩花背著兒子坐在副駕駛座上,感歎道。
金穀年揚著鞭子,目視前方,淡聲道:“她帶了。老三性格沉穩了許多,我相信她一定會想辦法自救,等到我們來救她。”
此時,一條通往橫東縣的小道上,有三輛馬車緩緩駛向前方。
突然地,為首的馬車戛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