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不讓文知雅拒絕,笑道:“知雅,你的表哥跟表妹都來了,就在客棧裡,你們有六年不見,理應好好說話才是。”
文知雅滿懷心事,勉強點頭。
奶奶跟娘親的矛盾,從她懂事以來,就沒有停過,隨著父親跟二哥的失蹤,越發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
後來奶奶跟著小姑一家搬到京城投靠姑丈家的親戚,兩家人便再無聯係。
一彆六年再見,沒想到,奶奶的脾氣更古怪了。
“知雅,這是你表哥修傑,表妹瑩瑩。”到了客棧裡,文娟將自己的寶貝兒女介紹給文知雅。
六年不見,表兄妹之間剩下的隻有客套與敷衍。
文娟的兒子王修傑與文知德同年,今年十七歲,長身挺立,錦衣玉袍,倒是個俊秀的少年郎。
看到文知雅的時候,王修傑眼梢挑了挑,眼底露出一抹驚豔。
嘿嘿,這個表妹倒是個好姿色。
但是他的妹妹王悅兒瞧不上文知雅,覺得她一身皺巴巴的、漿洗得發白的紫色棉裙,皮膚不夠白,姿態不夠優美等等。
“悅兒,你跟知雅身量一般,把新買的那套水紅色的皺紗裙給知雅換上。”文娟交代王悅兒道。
王悅兒心裡嫌棄,嘴上卻對文知雅客氣道:“知雅表姐,水紅色挑人,我給你找一身杏色的裙子,正好襯得皮膚白一些。”
這話明顯是諷刺文知雅膚色不夠白。
文知雅淡淡一笑:“不用了,我還是習慣穿自己的衣服。”
“你這孩子,咱們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文娟瞪了一眼王悅兒,示意她收起那點小心思。
哪怕王悅兒拿出來的杏色裙子很美,文知雅心裡膈應成什麼樣的,感覺這一家人忒狗眼看人低。
“表姐,聽說你們一路逃難吃了不少苦,天可憐見的,瘦成這樣子,肯定沒什麼好東西吃吧?”王悅兒挽著文知雅僵硬的手臂,直接往對麵酒樓帶去。
文娟跟鐘氏走在後麵,兩個人神色凝重。
“娘,事情棘手了。”文娟緊了緊鐘氏的手,小聲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你說她會不會是—”
“胡說八道!”鐘氏四周看了一眼,神經兮兮道,“休得胡說,人家身份尊貴,豈是金穀年這種鄉下潑婦能比的?”
“我哥—”文娟欲言又止。
鐘氏卻狠狠瞪她一眼,轉移話題道:“阿娟,為今之計,讓她嫁人才是最明智的辦法。”
提起為金穀年物色的人家,文娟悻悻然道:“當初想著她那肥樣,隨便找個男人,出幾十兩銀子就能打發了。眼下她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就怕她心高氣傲,瞧不上人。”
“那你就用心一些,彆糊弄人。”鐘氏罵道。
一旁的王標升卻道:“我認識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早年喪妻,一直沒有再娶,家境也是好的,不如把金穀年許配給他。”
“何人?”鐘氏母女喜出望外道。
王標升指著麵前的酒樓,得意道:“這家名揚酒樓的老板劉光明,今年四十歲,事業有成,在東柳鎮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論理金穀年的身份是配不上劉光明的,不過她長相不俗,想必劉光明勉強看得上眼,娶作填房不成問題。”
“如此甚好,金穀年不過是明日黃花,有人要就不錯了。”
鐘氏母女滿心以為金穀年無法拒絕這樣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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