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穀年目光冷冽:“你來做什麼?”
杜雄被她盯著渾身不自在,忙解釋道:“悶得慌,出來走走。”打死也不敢說是來怡春院見識見識。
“橫豎都來了,不如由徒弟做主,請師傅好好喝一杯。”他忙扯開話題,獻殷勤道。
金穀年沒拒絕,大步走進去。
倚在她身邊的翠鶯賣弄風騷道:“想不到公子儀表堂堂,還是個大夫…”
金穀年不語,身後的文知禮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身後的杜雄喝聲道:“趕緊找個上等房間伺候爺們!”
“不必,那裡就好了。”金穀年指了指二樓卡座的位置。
等他們落席後,金穀年讓翠鶯坐到身邊,詢問起秋月的事。
翠鶯眼裡閃過一絲妒忌,嘴上卻說得周正:“今晚是秋月在怡春院最後一天,明日她就要嫁入羅家。公子若想見秋月,怕是錯過了。”
“嗬嗬,聽說秋月姑娘的臉容稍遜,羅公子卻一擲千金為她贖身,此女真有旺夫體質?”金穀年挑起翠鶯的下巴,狹眸裡閃著興致盎然的光芒,“依我說,你也不差。”
這般挑逗,翠鶯如果受得住,身體順勢歪向金穀年,不想被杜雄推開。
“金大夫若是中意秋月姑娘,我讓她來陪你說話。”杜雄投其所好道。
金穀年搖頭:“我倒不是喜歡,純粹好奇罷了。”
翠鶯咬著嘴唇,不甘示弱道:“那是怡春院的王媽媽抬舉秋月罷了,她不過是多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上回羅公子談生意,她湊巧出現在永福酒樓—”意識到說漏嘴,又趕緊閉嘴了。
金穀年從袖口裡掏出十兩銀子給她,讓她繼續說下去。
原來,這個秋月心思縝密,早將羅公子這個冤大頭視為囊中之物,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恰逢羅家生意周轉轉了大運,她從一個跟羅家合作的生意人那裡得知消息,便收買一個僧人,故意對羅公子說她命中旺夫,才有了羅公子為她贖身的下文。
這一貫操作,倒也像小妮子的作風。
“快看,秋月姑娘來了!”
這時,人群中一陣沸騰。
隻見樓梯間緩緩走下來一個妙齡女子,白色鑲嵌珍珠的麵紗下,眉如青黛,眼望秋水,身姿婀娜,引人遐想連篇。
“秋月姑娘,你好…”立即有男子上前搭腔,還試圖占便宜,卻被避開了。
秋月的聲音輕盈:“公子請自重。”
“今天是秋月姑娘在怡春院的最後一天,姑娘特地在此表演一曲,為大家助興。”秋月的丫頭在旁大聲道。
眾人嘩然。
金穀年托在欄杆上,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幕。
“師傅,你要是喜歡,我把她買下來送給你。”杜雄又在一旁鼓動道,“做丫頭也行。”
金穀年冷笑:“買下她?”見他露出不解表情,調侃道,“隻怕她恨不得殺了我。”
“呃…”杜雄一陣語結,敢情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本想作罷,誰知好死不死地,那個羅公子過來捧場秋月,與杜雄撞見了,兩人還是相識的。
“羅兄坐享齊人之福,小弟佩服。”杜雄先是奉承一波,隨即又質疑道,“這位秋月姑娘,真如傳聞一樣,錦鯉附體,旺夫體質?”
而秋月猛然抬頭,驚恐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