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文的內衣,品質能好嗎?莫非是用黑心棉花做的,豈不是壞了身體?”
“傻瓜,人家芳疏之前是做高級貨的,口碑杠杠的,不至於為是五十文錢壞了自己的名聲。況且我隔壁大嬸買了,據說比蘭心成衣鋪的十兩銀子的品質還要好。”
“真的?”
“騙你是小狗。”
“那我到時多買幾件,我娘給了我一兩銀子,嘿嘿…”
……
長長的隊伍中,時不時傳來對話聲。
金穀年站在對麵的酒樓包廂,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身邊的宋承歡愉悅道:“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買東西。”
“不過是五十文一件,對大多數人而言,真不是個事。”杜雄在旁邊插嘴道。
金穀年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並不作聲。
宋承歡叉著腰,眼裡帶著得逞的笑:“自然是不止的,賬房劉先生說了,每次來買內衣的人,除了順手買走一件五十文錢的內衣,大多數買的都是八十文,一百文錢的。”
“到了傍晚,客人少一些時,也有很多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來買東西,往往都是消費十兩二十兩的。”
宋承歡當初也沒想到那些人會買其他類型的內衣內褲,她以為那些人都是貪小便宜,衝著五十文錢的內衣來的。
事實證明金穀年有遠見,她私底下在京城找了三百家繡坊,日夜趕工,每個類型,每個尺寸都準備了上千件存貨。
開業的那一天,反而那五十文錢的內衣,僅僅準備了一千件,許多人來買時脫銷斷貨,隻能次日一大早就來排隊。
“這叫饑餓營銷手法。”宋承歡笑道,“那些人本來就是衝著五十文錢的東西來的,然後看到品質更好的內衣,價格相差不大,又符合內心的審美觀念,自然願意多花一些錢了。”
杜雄佩服得五體投地,望著金穀年道:“師父,你太厲害了!你是被醫術耽誤的商業奇才。”
“滾!”金穀年笑罵道。
杜雄笑嘿嘿道:“我聽劉先生說你還教了他一套計算辦法,不如也教給我唄。”
宋承歡在旁看得一臉羨慕。
若是她也有這麼厲害的師父就好了。
“來了。”金穀年不理會杜雄,拿著望遠鏡往四處看了看,冷笑著將望遠鏡遞給杜雄。
杜雄把玩著這東西,愛不釋手道:“這是什麼原理,為什麼將百裡之外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太神奇了…”
聽著他念念叨叨,宋承歡氣不打一處來,奪過望遠鏡一看,隻見芳疏鋪子旁的巷子停靠著一輛馬車,宋明陽從馬車裡走出來,臉帶戾氣,在她身後跟著王悅兒,還有一個少年。
這東西果然神奇,連對方的麵部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來者不善啊。”她蹙眉道。
杜雄拿回望遠鏡再次確認了一遍,對金穀年疑惑道:“師父,你家老四怎麼會在那裡?”
因為金穀年化了妝,宋承歡並沒有認出她與宋世芳是雙胞胎姐妹的關係,乍然聽到這句話,微微抬起頭,注視著不遠處的身影。
老四,原來那少年是金穀年的四兒子。
“他喜歡做舔狗,隨他去。”金穀年滿不在乎道。
可杜雄還是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嘲諷之意。
很多時候,他總覺得金穀年與文知禮的相處不像是母子,更像是同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