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把張洪生索要一千兩的事告訴馮樂兒,語帶敲打道:“起初張家定下的媳婦是你,不過是張家收了我三百兩銀子,才勉強答應娶馮東兒充數。沒想到挨千刀的死丫頭被紅樹林的土匪劫了去,逼得你不得不嫁他。”
“本以為死丫頭回來了,你便不用嫁張洪生,沒想到張家又反悔了,嫌棄死丫頭壞了名聲,要不然就要賠償他們一千兩。娘琢磨著,就算是給了錢,張家也是不省心的,隻要馮東兒一天沒出嫁,這事都有變數。”
馮樂兒紫漲了臉,冷笑道:“娘,何必煩心,自古民不與官鬥,對付張家這種賴皮狗,隨便的找個罪名把他們關起來,任他們再怎麼作妖,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盧氏沒想到女兒早就想好了對策,嘴唇一揚,笑道:“還是我們樂兒厲害,為娘怎麼沒想到呢。”
劉嬤嬤也在旁幫嘴道:“如此一來,彆說一千兩,一百兩也用不著了。”
三人正密謀著逼張家父子乖乖就範時,卻不想馮樂兒的丫頭青枝闖了進來,神色大變道:“太太,大事不好了,張家父子在門外敲鑼打鼓,大肆宣傳說張家求娶大小姐的事,四周圍滿了人,攆都攆不走。”
“死張洪生敢宵想本小姐,他也配!”馮樂兒氣得發脾氣道,“青枝,趕緊去報官把他們統統捉起來!”
盧氏沒想到遲了一些時辰送銀子罷了,張家父子就作死地鬨騰起來了。
“太太,這張家父子分明是故意的,想著敗壞大小姐的名聲,再逼得我們不得不把大小姐嫁給他。”劉嬤嬤一臉窘色道。
盧氏冷聲道:“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帶進府裡再說。”又讓人攔住馮樂兒,不讓她亂來。
一時之間,湘院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而始作俑者金穀年正站在人群中,看著作妖的張家父子,一副看熱鬨的表情。
“張家的,我們太太請你進府裡說話。”劉嬤嬤站在門口,對著張父賠著笑臉道,目光卻是淬了毒似的。
張家父子是騎虎難下,狗急跳牆,隻得僵持在原地道:“劉嬤嬤,我們張家此番特地帶了聘禮上門求娶馮大小姐的。”他們身後跟著一群隊伍,趕著兩頭羊,拎著幾隻雞,兩擔的聘餅,甚至還有幾顆大白菜。
怎麼看怎麼寒酸。
劉嬤嬤的臉色很難看,心想著這張家人真是賴皮狗,不過是耽誤一天沒給錢而已,竟然就反水了。
“張家的,先進府再說。”眾目睽睽之下,劉嬤嬤又不敢讓人把張家父子綁了,隻得虛以委蛇,把他們哄進府裡再收拾。
可張家父子也篤定馮氏不肯善罷甘休的,大聲嚷嚷道:“劉嬤嬤,兩家的婚事是老太爺那一輩就定下的,莫非馮家瞧不起我們張家,想要悔婚不成?”
“請進來再說。”劉嬤嬤磨著牙,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張家父子環顧四周,遲遲不見那個瘋女人出現,她到底會不會兌現承諾,給張洪生解藥啊?
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馮樂兒從大門裡衝出來,指著張洪生大罵:“張洪生,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本小姐怎麼會嫁給你這個窩囊廢!”
本來張家人還覺得這樣逼迫馮樂兒,良心上過意不去,沒想到人家壓根不把他當一回事,一氣之下,也惱羞成怒,將所有的顧慮拋之腦後。
“馮樂兒,我勸你還是嘴上積點口德,我再怎麼廢物,也是你正兒八經的未來夫婿,你詆毀我,也是在詆毀你自己。”張洪生盯著馮樂兒,懶懶說道。
馮樂兒聽他左一口夫婿,右一口夫婿的,如何能忍,喚來幾個惡奴助興,揚言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你要娶的,是我們馮家二小姐,你聽清楚沒有!”
“錯了,我張洪生要娶的,正是馮家大小姐,嫡出馮樂兒。”張洪生針鋒相對,步步不讓。
到底是劉嬤嬤讓人把馮樂兒扯了進去,好說歹說,才把張家父子請進侯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