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他朝金穀年招手,兩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擺了一壇酒。
金穀年問道:“找我何事?”
溫澤言不語,為她倒了一杯酒,笑道:“這是我十年前埋在桃花樹下的酒,嘗嘗看。”
金穀年疑惑道:“你十年前來過這裡?”
“我在慶國有故人,偶爾會來一聚。”溫澤言大方道。
金穀年抿了一口酒,香醇可口,帶著微微的辛辣,卻不嗆人,喝下後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好酒。”她誇道。
難怪他把馮勝為整得那麼慘了。
想到他在背後默默做的一切,她微微皺起眉頭:“其實你不必—”
“不日後,宋哲宗的人就該到了。”溫澤言又灌了一杯酒,淡笑道,“來的人還是你的老熟人。”
“誰?”金穀年冷笑。
突地,溫澤言湊上來,指間掠過她的鬢發,帶著幾分溫柔,低語道:“李單。”
金穀年恍悟,笑了:“李單是個君子,宋哲宗不會指望他能說服我吧?”
真是不解風情的老太婆。
溫澤言臉色一僵,啞然一笑,倚在石桌上,背對著月光,怔怔地看著她。
“老小子想使美人計。”他不齒道,“估計想著李單把你娶回京城,從此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木城會怎樣?”金穀年躲開他的目光,淡定道。
溫澤言收回目光,又灌了一口酒,才道:“同來的還有南濟王—溫澤南,我的好堂兄,也是我的死對頭,宋哲宗的忠實跟班。”
金穀年眉頭皺得更深了,總覺得有些意難平。
宋哲宗山高水遠把她發配到這個極寒又蠻荒的地方,等她把紅樹林的巫族瓦解了,殺了木程真一家,他卻要乾卸磨殺驢的事情。
這臭小子真是把帝王的權術發揮得淋漓儘致。
可溫澤言接下來的話,令她更是擰緊了眉頭。
“木程真沒死。”溫澤言無奈一笑,眸中流光閃爍,“恭喜你,那條金蠶蠱是他的本命蠱。”
聽到他這話,金穀年右手一揮,憑空出現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
一條胖胖的金蠶蠱,黑漆漆的小眼睛望向她,憨態可掬。
“老胖子不死,為什麼不回來,難道,他想借我之手,除去木傲天父子?”金穀年拿出一根銀針,伸進瓶子逗那金蠶蠱。
陡地,她手中的銀針猛地一戳—
金蠶蠱右邊的第二根腿被她無情地戳傷,它翻著肚子,觸腳撲騰著,似是發泄著不滿。
溫澤言淡淡一笑:“他被巫族的人救走了,早年他救過巫族掌門胡滿天的性命,胡滿天為他種下本命蠱,如你所說,他正躲在紅樹林裡看好戲呢。”
又道:“與其殺了他,倒不如送份大禮給木傲天父子。”
金穀年瞥向他:“你想讓他們自相殘殺?”
“木傲天父子不會把到嘴的鴨子吐出來的,死人才不會跟他們爭名奪利。”溫澤言眼裡有透徹,“難得你挑起了火苗,他們不趁此機會殺了木程真,太說不過去了。”
“我已經派人通知他們,想必他們的人已經在上山的路上了。”溫澤言舉起手中的酒壇,對著金穀年致敬道,“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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