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什麼?程一沒問。她這會兒心裡有些怪異,冷靜而平靜,又靜的可怕,像是暴風雨前夜晚的寧靜。
程一倒出一盒煙抽,抽了半根,她打給蔣賢良。
“韓陸老婆什麼時候生的?”
“下午三點,第二婦幼醫院。韓陸應該也在,聽說請假了。”
“知道了。”程一掛了電話。
她連接著抽了兩根煙,稍後離開工作室,開車去了第二婦幼醫院,她車停在不礙事的地方,沒下車,就坐在車裡望著醫院大樓怔怔出神。
程一在車裡安靜坐了一個小時。
大概到九點,程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韓陸。
他從醫院出來,腳步沉穩,手上拿著手機打電話,應該是要買什麼東西。韓陸身邊跟著一個上年紀的女人,大約五十多歲,她走幾步,扯著韓陸手臂說什麼。
程一看到韓陸給那女人錢,然後女人走了。
韓陸掛了電話,轉身回去醫院。
程一找手機,打給韓陸,韓陸接的快,不等韓陸開口說話,程一先不冷不淡的說:“韓陸,恭喜啊!男孩女孩?”
遠遠的,程一看到韓陸腳步停下來,韓陸站著不動。
程一不說話,就等著。
電話裡的氣息詭異的流動。
半晌,韓陸開口:“男孩,很健康。”
男孩,很健康,程一心裡默念一句,她心頭湧出一股子以前所沒有的恨意,她眼神冰冷,就想報複,惡心韓陸,刺激韓陸讓他痛。
程一說:“韓陸,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我們分手後,我懷孕過,你的孩子,我打了。知道我這半年身體為什麼這麼差嗎,就因為我打過胎。”
程一眼睛緊緊盯著韓陸,唇上勾冷笑:“是你不要的。”
那頭,韓陸聞言,像一盆冰水忽然從頭澆下來,他雙腳定在地上半步都挪步不出去。
韓陸聲音沙啞冰冷:“你說什麼?”
程一重複:“我說,我有過你的孩子,但你不要,我打了。”
韓陸說不出來一句話。
太遠了,程一沒看見。她沒看到韓陸一雙眼睛紅的要命,臉上表情痛苦而難受。程一的話就像刀,韓陸沒有懷疑,他的確不明白程一這半年身體怎麼就突然變差,也並不明白為什麼那次明明可以做避孕,程一卻說她在安全期。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事實是這樣,韓陸等於殺了自己的孩子。
韓陸的身體在抖,他的心仿佛被刀片一刀一刀割碎,血流遍地。
程一不知道韓陸沉默的原因,她繼續說:“韓陸,你對她好就是對我的殘忍。你對你的兒子好,就是對我的孩子冷酷,如果你覺得不好受,我接受補償,你給我錢吧。”
韓陸冷靜半響,他讓自己保持理智:“程一,是真的嗎?”
程一手臂搭在車窗上,眉眼漫不經心:“沒騙你。”
韓陸忽然間崩潰,他眼睛紅透:“程一,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那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韓陸的聲音不對勁,程一聽出來了,可她不心疼,內心沒有起伏。
韓陸越是這樣難過,程一就覺得爽。對,心裡暢快高興,有填補不甘的報複感,也有一種釋懷的平靜。
她笑了笑,聲音滿不在乎,“問你?然後被你逼著打掉?那還不如我自己乾脆點。”
程一嗓音淡淡,說:“韓陸,你的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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