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成一串的人被孟童調動異能拖行在路上,朝著那座發出歡呼聲的宅子走去。
好巧不巧就是糧商張員外家。
這裡的人比府衙的還要多,聽著裡麵淒慘的尖叫聲還有飄在空中的血腥味,孟童都不用想它的惡劣程度。
拖著人串兒朝著府裡走去,放眼望去沒有一塊好地方,就連院裡的池塘都有屍體漂浮著。
來到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是一塊露天的空地,之前應該是張府用來堆放穀物的,周圍還有牆圍起來。
站在牆外的暗處,孟童調動異能把人串抬起然後就像曬梅乾菜一樣,一排的趴在牆上。
裡麵的人隻顧歡樂施暴根本沒注意牆上的變化,再加上又是晚上雖然有月光,但是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
坐在牆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上,陸川左手緊緊抱住孟童的腰肢,兩人仿佛看客一樣看著裡麵的情形,同時趴在牆上的人串也緩緩上升到空中。
黑夜裡,空中的人串仿佛地獄裡來的索命鬼,一個個倒掛著從脖頸處噴湧而出的血液像下雨一樣砸向地麵閉眼狂歡的人群。
“什麼味道?要下雨了。”
“不對,怎麼是熱的還有些黏膩。”
“這是……這是血。”
懷著疑惑抬頭看,凸出的眼球還有滾燙的血液滴在臉上,一些膽子小的直接嚇破膽跪在地上大聲求饒,“鬼啊!放過我放過我,我沒乾壞事,都是他們逼我的……”
“啊啊啊,救命啊!鬼啊!”
上百人的人群開始混亂起來,一些人朝著右側的小屋跑去,沒過幾秒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從屋裡走出來。
男人身形魁梧高大,一臉的絡腮胡還有發紅的眼睛都彰示著男人的威懾力。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戰兄——戰濤。
一個戰場上的逃兵,因為仗著自己力氣大再加上有過上戰場的經驗,所以在逃難的路上他起了歪心思。
夥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二流子,在逃難的路上不斷殺人搶劫,同時洗腦那些有能力身體強壯的男人。
就像他說的,亂世隻有拳頭硬才能活下去。
一路上他的手下越來越多,殺人的能力越來越強,這也是為什麼難民北上的速度減緩的原因。
他們就是魔鬼的化身,吃了肉嘗到了味道,所以才會舍棄倉庫的臘肉把獠牙轉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和幼童甚至男人。
心裡的惡魔一旦掙脫禁錮就永遠回不去了,隻會越陷越深淪為邪惡的傀儡。
戰濤凶神惡煞的看著眼前哆哆嗦嗦的男人,抬腳照著胸口就是結結實實的一腳。
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再敢妖言惑眾,老子殺了你。”
“老,老大是真的,您,您快過去看看啊!天上真的下來鬼了,還下了血雨,都……都是熱的……”
捂著胸口爬起來,男人臉色蒼白,渾身都是冷汗,嘴巴哆嗦著開始禱告。
作為一個曾經的兵,戰濤是不相信的,他提了提褲子怒聲說了一句,“最好祈禱你說的是真的,否則……”
手裡泛著寒光的匕首在月光下射出冷意,跪著的男人連忙磕頭說,“是真的是真的。”
跨步朝著外麵走去,戰濤繞過一堵牆就看到了空中倒掛著的黑影,心口猛然一縮,為數不多的懼意浮現在腦海裡。
捏緊手裡的匕首,戰濤三兩步跑過去,接著抬頭看著一縷一縷流下來的血液,伸手輕輕一接一股黏膩冰涼的觸感讓人發寒,腿腳開始打哆嗦。
戰濤瞳孔微縮大聲怒喊,“收拾東西,趕緊走。”
“麻子,黑蛋,老六……”
一連喊了好幾個人的名字都沒有回應,戰濤才反應過來,原本熱鬨的空地上此時空無一人,隻有架起的柴堆發出“劈啪”的響聲,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焦糊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