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文帝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一手死死地摁著自己突突直跳的腦門。雙手嗆地，怒吼道：“混賬！這個淩益，向來就是貪生怕死。是霍兄讓他去看守倉庫，他才免於上陣殺敵。若不是霍兄，就憑他，還想混入軍中！”
越妃連忙跪下幫他順氣，紅著眼眶示意淩不疑接著說。
“淩益早與人有所勾結，可我那時並不知是誰。直到前些日子我查到壽春，才知與他一同害死孤城之人，是彭坤！”
淚水浸滿眼眶，顫顫巍巍地望著越妃說：“滿城的婦孺，都沒逃脫。這幫混賬！”
越妃忍著心痛，說：“無憂子晟，你們受苦了。”
淩不疑輕輕拍著淩無憂的後背，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兒，思緒飄遠。
“當時，他們點燃了屋子，我被煙火熏暈了過去。阿憶四處尋我與阿狸找不到，有人看見我進了阿父的軍帳，她便冒著火勢將我帶了出來。”
“那日孤城，大雨傾盆。整條街上，屍橫遍野。我與阿狸換了衣服，阿憶眼睜睜地看到淩益將阿狸一刀刺穿。因怕周圍還有叛軍，姑姑帶著我和阿憶藏在死人堆裡兩天兩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門。”
“自那以後，我姑母時而瘋癲，時而癡傻。然而口中卻一直喊著阿狸阿憶，回都城，回都城。那一路一來，我們當過乞丐，吃過潲水，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熬了兩年，終於回到了都城，見到了陛下。”
“孤城那夜，阿憶便一直叫我阿狸，為的便是要保我免遭淩益滅口。當年我們三人，一瘋兩幼，何來把握跟他鬥。”
“我想報仇，就隻有與阿狸互換身份，認賊作父，隱姓埋名。隻為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麼殺了淩益！我要報仇！我要替我阿父報仇！我要替霍氏滿門報仇！我要替孤城百姓報仇！我要讓所有跟孤城一案有牽連的人都付出代價！”
強烈的情緒，長久以來一直壓抑著，終於在今天得到爆發。瘋狂地控訴著，眼底的血絲和脖頸上暴起的青筋，無一不顯示著淩不疑現在激動的心情。
雙臂緊緊摟著淩無憂，下巴頂在她的發旋上，狠厲的說：“我幾乎就要做到了，回到都城，開始暗中查探，淩益則收縮爪牙，查漏補缺。可到了最後，姑母走了。”
淩無憂慢慢撐起身子，從淩不疑懷裡探出來，滿眼恨意地說：“我沒有阿母了，那他淩益也彆想好過。我阿母含冤病死，等不到報仇的那一天。那我便讓淩益下去去向霍氏滿門賠罪！”
文帝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跪下，一把將二人摟進懷裡。
“無傷啊，無憂啊。霍兄，是朕對不住你，朕來遲了。孩子~受苦了，受苦了。”
曹常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著急地說：“陛下啊，不好了。那些禦史不知從哪裡得來了消息，現在在門口跪著，請陛下責罰淩將軍和郡主呢！”gpic3b_450132.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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