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迅雷般落下的幾位少年一瞬間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人錦衣玉服,其繁華之盛,更是比柳誠身上那件赤龍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手上拿著金精銅錢,其上刻著斑駁符文,不自覺的便散發著古樸而又厚重的迫人氣息。
另一人笑容燦爛,紫發閉眼,手中拿著一輪月輪,好似彎刀一般。
還有一人手持無鞘劍,麵色冰冷,神情漠然,仿佛對世間一切都並無所謂一般。
三人就這般站在段淩雲身前,在場的諸位天驕,竟無一人再敢上前。
饒是柳誠自己,在見到三人後也是瞳孔微縮,麵色有些難看。
他雖不認得另外兩人,但那百裡世家的公子卻是認得一清二楚。
那是真正可以和帝朝天驕去爭鋒的少年至尊,自己與其交手,恐怕討不得絲毫好處。
至於另外兩人,柳誠雖知之甚少,但亦是能感受到二者皆是真正的少年至尊,非尋常天驕所能及。
“彆來無恙啊,三弟。”
就在在場人將目光都彙聚於三位從天而降的少年時,那一直令在場天驕懼怕的陰沉男子卻忽地出聲,那張猙獰著臉上顯露出陰森笑意。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覺,有一位青衫長袍的束發男子已立於崖壁之上,麵色凝重,沒有半點嬉笑之意。
二人相視,目光如劍。
陸塵強壓下心中殺意,將目光看向柳誠等人。
“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與我學生捉對廝殺,如何?”
他語氣平淡說道。
柳誠一愣,旋即心中不自覺的生出喜色。
原以為這三人出現後,自己已經沒有半分機會去奪取那雷道機緣,但看這位護道人所言,自己似乎還有機會。
“多謝前輩。”
柳誠心中雖是暗喜,但麵色上卻依舊不顯露出來。
他一向是這般一個人,無論心中所思所想為何,都不會在臉色上表現出來。
“其實你先前所說確實有道理,人不可能不借勢的,但若此時要以勢壓人,你信不信他四人聯手,你們在場的這些參賽者沒一個走的掉。”
陸塵又眯著眼說道,聲音透露出絲絲許許的寒意。
在場的天驕麵麵相覷,卻又沒人敢言此事當不得真。
他們本就是天之驕子,自然比常人要更有眼力見識,知曉眼前的幾位少年絕非凡類,每一人都萬分可怕。
而段淩雲見到夫子這般模樣也是稍稍一愣,在其印象之中,夫子一向都是和顏悅色的,眼睛微眯,好似世間的一切儘在掌握之中,從未有過何任何生氣動怒神色,像如今這般,倒是實屬罕見。
柳誠聽得陸塵這話瞳孔一縮,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陸塵此話所言非虛。
“淩雲,可曾有懼?”
陸塵望向段淩雲,又露出淺淺笑意。
“淩雲無懼。”
段淩雲擦乾嘴角鮮血,目光如炬。
“你放手廝殺便是,今日,無人能以勢壓你。”
陸塵又道。
段淩雲鄭重點頭,混沌之氣宣泄而出,一瞬之間令天地為之色變。
“混沌氣!”
“此子竟然身負《太上開天經》!難怪能扛住這七日雷劫磨滅。”
“荒古神體加之混沌經,又有雷劫磨礪,但凡沒有隕落,來日必定是真正的至尊強者啊……”
見段淩雲身上混沌之氣宣泄而出,在場眾人又是為之一驚,同時也對少年的這份隱忍感到可怕。
先前被眾人那般圍攻,竟還藏著這般恐怖至極的底牌。
要知曉《太上開天經》不僅世所罕見,隻在聖地最頂尖的那批天驕之中流傳,其修行難度,亦是常人所不能及,哪怕有人意外得之,也極難入門,想要修出真正的混沌之氣,那更是比登天還難。
“若不是此子尚且年幼,恐怕真能和帝朝那些妖孽相爭鋒。”
又有人這般說道。
這已經是個極高的評價,畢竟每年的百朝大戰,最終走到龍脈核心之處的那批人,無一例外,皆是帝朝之人,這些人本就是聖地欽定的種子,來此百朝戰場一趟,與其說是試煉,倒不如說是來尋寶的。
柳誠見段淩雲混沌之氣宣泄而出,當下麵色稍沉,但其身為天驕,自然有其傲氣,雖覺得有些棘手,但也未曾生出絲毫的懼意。
“做甚務甚,雷公敕令!”
隻見其喝令一聲,將全身靈氣凝聚於指尖,一指點出,驚雷便猛的自九天而落,仿若真正的雷劫降世一般。
巨大的神像虛影在其身後凝聚,那是手拿釘錘,生有雙翅,麵容有些醜陋的神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雷道劫光的恐怖氣息。
直到此刻,眾人才徹底意識到柳誠身為頂尖皇朝天驕人物的底氣。
“天外走一趟?”
陸塵倒是並不在意兩位少年引發的天地異象,而是轉而麵向那陰沉男子。
男子嘴角勾起笑意,瞳孔猩紅,極為妖異。
他手一揮劍,長劍便是帶起一股血腥之色,令人萬分驚懼。
“正有此意。”
二人不再廢話,身影皆是如驚鴻一般,向天外掠去。
九天之上,二人立身於雲間,皆是飄然若仙。
“我的好三弟,你不會知道我這些日子經曆了什麼的。”
楚星宇眸子裡閃過一絲妖異之色,歪著頭麵容猙獰說道。
陸塵顯然對此不感興趣,麵色雖是平淡,但心裡的殺意卻是暴漲而出,隱約有些按耐不住。
聽山崖描述那陰沉男子時,陸塵心中便隱隱的有些猜測,同時亦是有些期待。
原先陸塵的打算是待得從百朝戰場離開後再去清算這筆血債,倒是沒想到楚星宇自己找了上來。
而且看其氣息,顯然已是踏入魔道之中,不僅肉身重塑,實力亦是有了極大進展。
“又如何?”
陸塵反問道。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在劍塚是怎麼過的嗎?那些飛劍傷的是我的神魂啊!無論我的肉身如何重塑,這張臉都隻能是這副鬼樣子了,你開心了嗎好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