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素箋坐在雅間中，一個時辰下來，她手中的賬簿一頁未翻。
一個時辰前，酒樓中除了慕白衣，未眠的還有三人，她與百練師兄妹。
白磷消失多久，她便在窗邊晾了多久的月光。
那輪明月極慰人心，也極傷人心。
“寧管事。”
直到此刻有人呼喚，寧素箋才回神。
她看著兄弟二人蹙眉道“不是說過要敲門嗎？”
“我們敲了好一會，還以為寧管事不在…”哥哥聲音有些小。
酒樓中兩兄弟最怕的人就是眼前的寧管事，因為這位寧管事有些…喜怒無常。
心情好時會給他們一些糕點，心情不好時就讓他們抄書！
而且沒人知道這位寧管事幾時心情好，幾時心情不好。
當然，抄書一事也是為了他們好。
兩兄弟此前從未上過學堂，隻會寫四個字。
宋，有，錦，程。
這位寧管事主動包攬了他們的學習。
托這些日子抄書的福，他們不僅字寫得更好，也認得了更多的字。
寧素箋看了眼窗外，這才發覺時間過去了許久。
她冷哼一聲，道“還敢頂嘴了？接著上次的抄，這次翻個倍，四十遍。”
“是！”
兄弟兩人不敢觸黴頭，來到角落特製的小桌子處研墨抄學。
寧素箋瞥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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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著要那黑心掌櫃主動來找她，隻是發現他揉麵強行掩蓋疲態時，她還是忍不住下樓迎接他。
之後，沒有之後了。
她沒覺得有何不對，隻是覺得莫名有些…心酸？
白磷的房中有兩位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道“白衣姐姐不休息會嗎？昨夜到現在，你都不曾合過眼。”
小姑娘第一眼看見這位白衣仙子時，還當師兄認錯人了。
畢竟這位仙子穿的是青衣啊。
之後她才想明白，白衣仙子裡的白衣指的是這位慕姑娘的名字。
慕白衣眉眼含笑，心情愉悅道“修士隻要不遭遇連番極耗心神的大戰，幾日不睡無妨的。”
小姑娘明白這個道理，但她是純粹的靈識修士，固然可以做到長時間不睡，但結局是身體會累垮。
因此她是整座酒樓中作息最規律之人。
慕白衣看出她的倦意，出言勸慰道“小顏妹妹還是去休息吧，這裡有白衣就夠了。”
在白磷倒下後，百練和小姑娘一起衝出，查看他的情況。
也就導致小姑娘一夜沒睡，若不是不想在這位白衣仙子麵前失態，她早就哈欠連連了。
小姑娘看了眼毫無清醒跡象的白哥哥，猶豫片刻後，道“那我就睡一會，白哥哥醒來的話，白衣姐姐一定要喊我。”
“好啊。”
兩個時辰後。
“白衣。”
白磷睜開眼，眼中布滿柔情。
“我能這麼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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