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發很白的老奶奶,臉上都是褶皺,常年沒有曬太陽,皮膚顯得病態白。
她拉著秦鬆,滿臉是慈祥的微笑。
“朱奶奶,您要出院?”秦鬆回握老奶奶的手,她的手枯瘦的已經隻剩下骨頭,能扯出一層皮。
老奶奶點頭,把一隻玉鐲放在他手裡。
“奶奶要走了,這鐲子留給你,感謝這半年你對我的照顧。”老人說話沒什麼力,98歲,一場感冒,她已經油儘燈枯了。
秦鬆把玉鐲還給她,又給她把了一下脈,眉頭微微蹙起。
人的氣數將儘,從脈上可以看出來。
秦鬆不免有點難過,朱奶奶半年前來,因鮐背之年又得感冒,對西藥有排斥,轉到中醫科來治,那時候她咳得嚴重,好像上秒咳完,下秒就得見閻王去。但秦鬆,憑著醫術把她拉回來,又活了幾個月。
這幾個月,秦鬆很細心照顧,調理,再多活一年也沒問題。
前兩天,他才把過脈,脈很穩定,今天怎麼就成了死脈。
“秦哥,昨天,她兒媳婦來過,罵的很難聽,還必須讓她出院,如果不出院,死了要扔去喂狗,不埋進祖墳。”方傑小聲在秦鬆身後說道。
秦鬆眉豎起來,是真動了怒,又不好當著朱奶奶麵生氣。
“朱奶奶,你放心在這裡住,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您。”秦鬆沒有開玩笑,更沒有同情心泛濫。他會看一點相,老人麵相善良,這是有大福大德之相。
老人有三個兒子,兩個為國捐軀,一個從戰場回來,但被炸掉雙腿,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但是祖上無福,媳婦剛開始還好,也孝敬。但沒兩年,她就各種嫌棄,排擠,想把她送進養老院。
兒子不肯,最後夫妻兩人大吵,老人隻能賣掉祖屋,一半錢給兒子兒媳,一半留著自己看病。
老人一生苦,為國家生了三個兒子,晚年不該過這麼淒慘。
秦鬆知道這些事情,就全儘力治朱奶奶,好不容易從閻王手上搶回來,最少還有一年壽命。
一年不長,但在這裡,有秦鬆照顧,老人無病無憂,也能享受最後的時光。
現在,連這一年的時間也要被剝奪。
“孩子,奶奶知道你好,可是奶奶大限已到,也該走了。”朱奶奶沒有遺憾,反到有一點解脫,“這玉鐲你留著,拿回去也是被賣掉,玉鐲是我奶奶給我的,戴了幾輩子的人,有感情的。”
她死後,玉鐲肯定要被兒媳婦拿走,到時候也隻會被賣掉,她真不舍得。
“朱奶奶,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真不能要。”秦鬆把玉鐲又還回去,這玉鐲成色一看就很貴,哪裡能收。
“孩子,你彆嫌棄玉鐲晦氣,我們祖祖輩輩戴了幾輩子,它有靈氣,會保佑你平安的。”如果自己還有時間,她也不想這麼著急。
人到大限,自己是知道的。
“奶奶,我真不能要。”秦鬆不敢太用力推,老人沒什麼力氣,自己稍微用一點力,都能把她推摔倒。
“你要是不要,奶奶死也不瞑目。”
“小秦,你就收下吧,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就喜歡你。”
“你要是不收,朱婆子走也不安心。”
“你就讓她高高興興的走吧。”
大家在這裡住的時間久,都喜歡秦鬆,他的善良和溫柔,連他們的親人都沒有給過,住在這裡,沒有病疼的折磨。
“你要是不收,我就把它摔碎了。”朱奶奶也是性情中人,見秦鬆真不收,她拿起鐲子就要摔地上。
秦鬆趕忙攔住,“我收我收,朱奶奶,你彆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