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就像一隻八爪魚,死死抓住秦鬆,怎麼也拉不開,眼看在這麼扯下去,羅浩必定會受傷。
“你們彆扯了,讓我跟他聊聊吧,對了,那邊樹下還有一個傷者,我已經處理了,不過還是要儘快送去醫院。”秦鬆說。
“你就是秦醫生吧,我聽陳東電話裡說了你的事,你很棒,但現在必須把他帶走,殺了幾個人,這種情為太惡劣,太殘酷,必須馬上把他關起來。”
一個中年老警走上來,十分嚴肅說道。
陳東走過來,介紹到“秦醫生,這是我們所長,邵安明,這是市三醫院的秦鬆秦醫生。”陳東其實還隻是副所長,秦鬆叫他陳所長,那也是給足了麵子的。
“我知道,最近申市的電視常有他的鏡頭,可算是個名人了。”邵安明伸出手,跟秦鬆握了一下。
“邵所長,能讓我和羅浩單獨聊一會兒嗎,我保證他沒有危險。”秦鬆說道。
邵安明猶豫了一下,但看這羅浩今天要不主動放手,是很難完好帶走,於是就答應了。
“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後他必須跟我走,否則我就采取強製手段。”
“謝謝邵所長。”
“不用客氣,不過你還是要注意安全,他比畢竟殺過人,人性屬惡。”說完,他就去忙彆的事,陳東想留下,被秦鬆用眼神支走。
於是,除了留下幾個帶羅浩的武警,其他人都走了。
秦鬆拍拍羅浩的手,溫和笑了一下。
“好了,你可以放手了,他們都走了。”
羅浩抬頭,果然,隻有幾個遠遠站著,其他警察都走了。
他鬆開手,揉了揉眼睛。
“醫生,你真的願意聽我講講話嗎。”他怕這一走,就永遠不會有人聽他訴苦,他心裡的苦,真的很需要講給人聽聽,否則,他就是去了黃泉路也不甘心。
秦鬆走進一個涼亭,讓他也來坐下。
羅浩坐下後,眼眶就紅了,放在石桌上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
“我,我現在才感覺到後怕,我殺了那麼多人,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他們該死!”羅浩開始講述,他從初中開始被霸淩的事,一直到高中也沒有逃離。
很多次,他想自殺來擺脫這種折磨,可是他膽小,不敢那麼做,他就一直忍一直忍,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會結束。
可是,老天爺跟他開玩笑,那幾個人,已經約定好,就算大學也要跟著他,不僅如此,畢業後,甚至是工作,結婚,他們都要在自己身邊。
這是一種多麼恐懼的威脅,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他的身心,他向老師,向父母求助,可是他們隻會冷默的叫自己忍忍,要不就是叫他服從,這樣就不會被欺負,他照做了,可是沒用,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
他太壓抑,太崩潰,用刀片在手腕劃開口子,看著一滴一滴的血,他才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否則,他真的生不如死。
秦鬆看著他手腕上自殘留下的疤痕,很是悲痛。
這個世界,被霸淩的人真的太多太多,每天都在上演著,從來沒有從根源斬斷過。
治標不治本,春風吹又生。
這恐怕也是世界難題,沒有辦法治好了。
十分鐘很快就到了,全程都是他在說,秦鬆在聽,偶爾回應一下,他的回應總能點到羅浩的心坎上,那個委屈,自卑,自我懷疑的羅浩,總能被他一兩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