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筠不由得笑出了聲。
倒是生平頭一次有人如此形容他。
謝筠問道:“那姑娘住在山上豈不是很不安全,怎麼不搬去山下住?”
“我……我倒是想。”徐儘歡嘀嘀咕咕罵道,“但是回了江州恐怕比住在江湖人隔壁還可怕,老宅裡那群沒安好心的,老的少的天天就知道湊在一起想法子算計我!”
徐儘歡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青年似乎沒聽清她說什麼,便問:“姑娘說什麼?”
徐儘歡搖搖頭,“沒什麼,你上山後多小心就是了。”
他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我知道了,多謝姑娘提醒。”
馬車將徐儘歡一路送回了彆院門口。
徐儘歡高高興興地跳下馬車,笑著衝謝筠揮手,“今日多謝公子了!”
謝筠也跟著下了馬車,徐儘歡連忙道:“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公子不必下車送我,還是趕緊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徐儘歡心中警鈴大作,他下車要是讓嬤嬤看見了,知道她坐外男的馬車回來,又得嘮叨她了。
徐儘歡加快了腳步,想要離他遠點,好撇開嫌疑。
謝筠還沒來得及說話。
徐儘歡走了兩步,忽然自己發覺了不對。
她扭過頭來,疑惑不解:“公子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謝筠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既不說話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臉上仍然是淺淺的笑意。
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對勁麼?
果然腦子不太靈光啊。
怪不得堂堂一個嫡長女,被徐屹山扔在歲諸山這麼多年不管不問。
謝筠回想起自己剛剛還疑心對方是故意接近。
現在看來,自己對她的提防之心和諸多揣測,簡直是浪費心神。
好一會兒,他才微笑著解開了她的疑惑。
“因為我就住在姑娘隔壁。”
“隔壁?”徐儘歡懵懵然扭頭去看,自己隔壁不就隻有一座彆院?哪有這樣新來的鄰居……
青年好聽的聲音繼續——
“在下,恰好是姑娘口中那群江湖亡命之徒藏頭露尾的頭頭兒。”
徐儘歡後退一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驚恐萬分:“你、你說什麼?”
她努力控製自己沒有當場倒下去,僵著臉擠出一絲笑意,“公子與我開玩笑的吧?”
謝筠恰好目睹了她全程的表情變化,不自覺勾起唇角。
真有意思。
他從前見過的人,都戴著厚厚的麵具,這樣生動鮮活的倒是獨一個。
就像……一隻活潑好動又膽小怕事的笨兔子。
忽然,隔壁院子的門打開了,裡麵出來的仍然是昨日那個個子格外高的黑衣壯漢。
他走到白衣青年的麵前停下了腳步,躬身行禮,喚他“公子。”
徐儘歡如遭雷擊,最後一點希冀也被擊得粉碎。
天爺啊,她剛剛在馬車上都說了些什麼。
她當著殺人犯的麵蛐蛐殺人犯?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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