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儘歡忽然反應過來,她問的似乎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到底她還不是一片好心關心他嘛。
“哦,”徐儘歡儘力圓回來,“我是說我不知道謝公子生了什麼病,想幫忙也幫不上,我在江州呆了這麼多年也認識不少大夫,公子若是方便告訴我的話,也許我能幫得上忙呢?”
謝筠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笑了一下,說:“徐姑娘不必掛懷,不過是娘胎裡帶下來的頑疾,也算不上什麼大病。”
說著,他轉移了話題,“徐姑娘今日上山是來找我的?”
徐儘歡知道他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是誰叫她今日上山的確是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來的。
她側過頭看看方丈,“方丈大師,今日正好初一,想必寺中事務繁忙,您要不先去忙一會兒?”
方丈大師長長的白眉毛抽了抽。
剛剛還跟他說,她不是外人,這會兒反倒嫌他老和尚是外人,要把他支走了。
這小丫頭啊。
方丈朝謝筠行了個佛禮,“謝施主,那貧僧先去忙了。”
謝筠已經猜到徐儘歡支走方丈是為了說什麼事情,他微笑回禮,“方丈且去。”
方丈離開以後,
徐儘歡先向謝筠道謝,謝他昨晚盛情款待。
稍作鋪墊,然後才道:“我昨晚喝醉了說話狂妄了一些,說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胡話,還請謝公子切莫往心裡去,日後也莫要對旁人提,不然到時候惹得旁人笑話我。”
怕彆人笑話她鹹吃蘿卜淡操心是一個原因,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怕得罪人,不過礙於麵子徐儘歡不要說得太明顯。
謝筠如何通透一個人,他自然知道徐儘歡專程上山來找他,是怕他把她昨晚的言論泄露出去招惹禍端。
謝筠微微一笑,“徐姑娘放心,昨晚的那些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有他這句保證,徐儘歡安心了一些。
“不過,我不認為徐姑娘說話狂妄,也不認為那些是亂七八糟的胡話,”謝筠看著她,目光難得如此認真,“徐姑娘憂國憂民,心懷天下蒼生這很好,徐姑娘是真正看見平民百姓苦難的人,這一點甚至讓謝某也自愧不如。”
徐儘歡頓住了,愣愣地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她。
她的心怦怦地跳,激動得快要跳出胸腔,臉霎時紅了起來,隱隱發燙。
“你、你說認真的?”她不大好意思地問。
謝筠點頭,肯定地說:“當然。”
“他們都說邊疆打仗是男人們才應該操心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一個閨閣女子來想這些?”徐儘歡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她第二次親口叫他的名字,“謝筠,你是第一個這樣肯定我的人。”
謝筠的心也在怦怦地跳。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叫他的名字,就會讓他心動不已。
她叫謝筠兩個字的時候,比生疏的謝公子好太多太多了。
謝筠的聲音像春風一樣和煦,“不必困囿於性彆,天下不如徐姑娘的男子多矣。”
徐儘歡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
謝筠的話仿佛為她這麼多年的迷惘與彷徨照進了一束光。
也許,心動就是這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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