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個身著玄色錦衣,高大而清瘦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臉上戴著銀色麵具,衣服上有金線繡成四爪金蟒,栩栩如生地盤旋在他身上,行走間,金光燦燦、威儀萬分。
眾人目光都向門口看去,徐儘歡也看愣了去。
這,便是傳說中的太子麼?
就是她那個聖旨賜婚的……未婚夫?
他看起來似乎有點嚇人啊。
她站在二樓,撐在木欄杆邊,正專心致誌地盯著樓下走進來那個身影,一寸一寸地打量著他。
忽然,那戴著麵具的男人似有所感,抬起頭,準確無誤地鎖定了徐儘歡。
正抓住徐儘歡在看他。
徐儘歡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那雙黝黑的眸子裡幽深無比,仿若一汪靜悄悄毫無波瀾的幽寂潭水。
這一對視,徐儘歡莫名心神一震。
她總覺得有點慌。
雖然她的確應該慌,畢竟,被太子這個未婚夫當場抓到她在青樓裡。
但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心慌,似乎還有彆的什麼原因,她就好像……好像見過這雙眼睛一樣。
徐儘歡來不及想太多,她如今情況危矣。
雖然她清楚那些官差們是想要靠老者引出幕後真凶,但是她仍然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老人被他們活活打死。
這不是貓兒狗兒,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因此,即便她知道這有引火燒身的風險,她仍然出聲製止了。
她原本預計著要逃,四麵八方都是官差,她實在無路可逃。
她剛一動作,那些官差便圍了上來。
就在太子進來的空擋,他們就團團圍住了她。
“把她押下來!”樓下那個官差一直在盯著樓上,衝徐儘歡身邊幾個官差大聲喊道。
官差們見徐儘歡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甚至都不屑用兩個人來對付她,隻一個官差站出來,利索地反絞她兩隻胳膊,把她往樓下押去。
“又是你啊,小姑娘!”身後的那個官差驚奇道。
徐儘歡回頭,看見了反絞她兩隻胳膊的官差。
是剛剛那會兒和同伴蛐蛐她的那個多話的官差。
徐儘歡:“……”
官差的大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控製住了她的兩隻手,他用了很大力氣,徐儘歡有點難受。
她用力掙了兩下,沒掙開,“你能不能鬆開我!我自己會走。”
“這可不行!”那官差搖搖頭,“哎呀,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
徐儘歡隻好退而求其次,與他商量說:“那你輕點總行了吧?我又不可能逃跑!”
官差瞧了她一眼,嘲笑似的嘿嘿笑了兩聲,“我看你也沒這個本事。”
徐儘歡:“……”
就這樣,徐儘歡狼狽地被官差從樓上押了下來。
剛走下樓梯,徐儘歡看見一樓的那個官差頭子站在太子麵前,大概正在與太子稟告今晚蒔花館發生的具體事情。他弓著腰,態度十分恭敬,甚至說得上是巴結和諂媚。
徐儘歡不高興地齜了齜牙,這狗東西!
剛剛心狠手辣地要快要打死那個老人家了,這會兒對太子倒是諂媚至極!
她視線剛從那個官差身上移開,正要收回視線,感知到另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她。
她靠感覺尋著那道目光看去,正巧和一雙黑漆漆的、幽深似古井無波的眸子對視上。
雖然他戴著銀色的麵具,但是那雙很特彆的眼睛,仍然存在感十足。
徐儘歡眨了眨眼睛。